忘憂與那假扮她的婢女換回身份后睡得斷斷續續,她也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但身側隱隱縈繞著藥香。
宇文淵來過了?
她問月芙,月芙卻說她一夜守在門口并無人進出。
唉,也許是她糊涂了,宇文淵負傷在身,怎么會悄無聲息進宮來探望?
忘憂的腦袋昏昏沉沉,暗忖著睡了不如不睡,一時間頭暈目眩只能抱膝坐在床上。
什么東西可以沾染上車沿將其染黑?她一直苦思冥想卻得不出結論。
“主子。”月芙湊近她的耳畔低語著什么。
蘅若醒了,宇文淳大怒。
這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晉國那邊有什么動靜?”
月芙從懷中拿出封信來呈給她:“這是密使昨日傳來的。”
忘憂展開細細瀏覽一番,晉皇病重,皇后垂簾聽政一日就被晉皇禁足于宮,如今一切政事交由懷安王處理。
晉皇還是不肯讓女子掌權。忘憂冷笑一聲,密報上說的那么簡單,但這背后卻是一干人的費心籌謀,想必穎母妃也出了不少力。
突然火爐爆出幾聲“噼啪”,月芙拿火鉗子撩撥幾下:“許暖炭是受潮了。”
炭?
忘憂突然憶起那道黑色印記:“京都附近可有煤窯?”
“有,不過臨近冀州,離京都也就一兩日工夫。”月芙不知道忘憂為何談起這個,但下一刻她的衣袖便被忘憂拽緊。
“派人盯著那煤窯,若有北秦人或是晉國人,馬上回報。”
“是。”
……
蘅若虛弱地躺在床上,左手一直被睡在榻旁的宇文淳拉著。她微微動彈幾下,宇文淳立刻醒了過來。
“醒了?”宇文淳為她拉了拉被子,“今日覺得身子如何?我去叫太醫。”
蘅若握緊了他的手不讓他離開。她輕輕搖了搖頭,兩行清淚便從眼角溢出:“我沒事,別麻煩太醫了,我想與你說說話。”
宇文淳見她這副模樣如何不心疼,她就是這樣愛逞強,為了不讓別人擔心裝出沒事的樣子。但他不能辜負她的心意,還是坐在榻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蘅若又搖了搖頭:“我都說了不關清漪姐姐的事,你何必……”
“蘅若!”宇文淳一下打斷她的話,“你是晉國公主,是寧國的吳王妃,為什么要謹小慎微,為什么要怕她!”
蘅若聽宇文淳這般說著,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流:“你還記得我從前與你說過家里的事嗎?”
“我的母親只是一個奴婢,她為了我而選擇犧牲自己。我在晉國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公主,每日活得膽戰心驚……若不是見到了你,我還真的就得代替長姐嫁給六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