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震動南煥林的,是那句斷頭不過一次,剝皮卻有兩回,那么前方血戰沙場,后方陷害忠良,卻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南山岳,誰才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
淺水清,他正式向南家發出了挑戰書。
天下間其實沒有幾人知道,南氏家族雖然地位顯赫,但是那高居帝國相位的,其實是個庶出。
南煥林活著的時候,對南山岳未必就好到哪里去,那曾經的同胞兄弟,也未曾給過他好臉色。年輕時的南山岳,同樣是在煎熬中成長出來的人物,早在數十年的風風雨雨中磨練出堅強的心志。
父親的死,并不令他悲痛,卻令他有種分外的心悸。淺水清出手時的毒辣,的確使他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人的性格之可怕。
他知道自己終歸是小看了淺水清了。
官場爭鋒,在不到最后決勝的時刻,總不會把關系撕破到最決裂的地步,因為官場上永遠充滿了出賣與被出賣,盟友與敵人間的轉換之快遠超出人們的想象,為此,輕易是不可以下死手,下重手的,為的就是要給自己留條后路。
但是淺水清和所有人都不同,他自始至終是軍人身份,總在第一時間明確目標,然后不遺余力地對手進行全力打擊。從南山岳對付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把南山樂劃進了敵人范圍,所謂的退一步海闊天空,和對人對己留些余地,對他來說都是屁話。用盡一切手段將敵人打倒打趴下才是真的。
南山岳用以往的思維來審度形勢與對手,很明顯就犯了這樣一個大錯誤。所以他的出手遠遠沒有淺水清那般的凌厲氣勢,反而充滿了一股子小家子氣,在淺水清這樣的對手面前,雖是朝廷大員,卻一交上手就小落了下風,被人打了個暈頭轉向。
如今,面對淺水清咄咄逼人的態勢,南山岳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去對付了。
他所擁有的所有手段,在淺水清的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場,他的優勢,被淺水清巧妙的回避,而半年來的苦心準備,卻在這刻一步一步地將南山岳逼向難看的境地。
“我要如何。。。才能殺了你!淺水清。”這一刻,南山岳捫心自問,一個又一個方案從腦海中掠過,卻又被他否決了。
突然之間,他發現以自己目前的權勢,要想殺一個五品小將,竟然出乎意料外的困難。
驚訝之余,書房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老爺,二公子回來了。”
南山岳霍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