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上的畫肪里,樂清音一個人苦守著那盞清燈,心中的酸楚卻無人可傾訴。
自淺水清來到蒼天城后,從未有一次過來找她,令她心中亦難免有所懷疑,這個男人的心里,到底裝著她多少。
想想忽然也覺得好笑,自那次清野一別之后,不知為何,自己就傾心于他,一見鐘情這種事,她本從來不信,卻沒想到真真就應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他固然接受了自己的一片深情,卻又有多少可回報的呢?
他若心里真得有自己,至少在這許多時日里,也該來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說上幾句話,也是好的。
想到這,樂清音越發的心中不是滋味起來。
云霓待嫁的事情,已經傳遍了蒼天城,如今人人都知道當年豐饒草原的故事一語成真,紛紛雀躍,然又有幾人知道,幾人關心,她這個曾經的淮河第一名妓?
若真知道,怕也只會被說成是破壞他人好事的無良女子吧。
天色已晚,樂清音輕輕嘆了口氣,正欲吹滅燈火回屋睡覺。
船外響起一片清澈的樂聲。
那樂聲悠揚悅耳,奏琴人不懂琴律,卻琴聲咚咚,充滿了歡快心情。獨特的韻律幾乎是彈奏在樂清音的心房上,聽得她渾身一顫,赫然正是當初她在清野城醉花樓上彈過的那首將軍令。
一聲爽朗的自報家門,則徹底地令樂清音激動起來:
“淺水清求見樂清音樂大小姐,還請樂大家的賞面一見。”
樂清音沖出艙門,淮河之上,淺水清白衣飄飄,獨坐船首,身前擺著樂清音當初送給他的那架古琴,身后則是姬若紫在為他含笑搖擼。
他,終于來了。
小船靠近畫肪,淺水清步上船頭,圓月高照下,心中愛郎的身影顯得越發偉岸高大。
淺水清輕摟住樂清音那盈盈蠻腰笑道:“我知道我這些天沒來,怕是委屈了你,怎奈何事務太多,不得不先料理好才能過來。”
樂清音羞紅了臉,低聲道:“人家又沒說非要你過來不可。”
“卻是我自己想來見你。”
這話說得樂清音滿心舒暢。
“這次我來了,便在你這里呆上些日子再走可好?”
樂清音驚駭抬頭:“你要住在這里?”
淺水清微笑道:“少則三五天,多則七八日。我要做一件事,非清凈之處不可為。蒼天城紛擾之地,除你這畫肪,只怕再無別處令我可尋清凈。”
樂清音大喜,撲進淺水清的懷里,心中再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