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想想,牽扯上妖怪,就真有那么可怕?虎妖弄風,雕妖波音,怎么自己處起來都不覺得兇惡呢?
更關鍵還是他,除了變出的人臉,看著太...太邪氣了些,其余都甚好,唯一不守禮的就只有那雙眼睛,某些不該看的地方會偷瞄,不過比起村里某些男人來,反而好很多。
三年前晉升煉氣士,卻也好笑,居然奢望著因自家身份提高,能求一個清白與公道來,好不容易下決心出趟遠門,趕到鶴鳴觀外,跪求了三日,最后出來一個修士,自稱筑基修士,說那黃道士是他弟子,當年不過一時口快,并無多少壞心,這些年已由得自家在他家地界做名山野散修,也未再為難那搶走捉妖網的鹿妖,兩下便算揭過?
真能抵過么?記著阿爹在床上一邊咳血一邊念叨的模樣,她有些茫然,也有些憋屈。
被那修士幾句話一說,似乎又真再尋不到能說的話。
獨自一個人活這許多年,當年那敢說話的張梅姑到底再回不來了!
那筑基修士嘴里說著好話,真就相信自家是清白的么?話里話外還不是都在問他的事,勸解一會,又問起山里邊情況,特別追著問與他同類的一頭白鹿,除了他,自家哪里還認得別的鹿妖?
別說那筑基修士是黃道士師傅,難信自家清白,便村里人們,自家幾次下去換物品,都有人在背后小聲議論“鹿妖家的來了”,不知道修士耳目聰明,他們自以為小聲的話都能聽到么?
什么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村里的女子,嫁張三做渾家大婦,便被稱為張三家的,嫁了李四,就要叫李四家的,自己在村里人嘴里,卻都成“鹿妖家的”了。
這還怎么自清?
人類如此,弄風、波音兩個妖怪,哪個又不把自己當成他的女人了?其實妖怪更可惡,村里人好歹還叫“鹿妖家的”,妖怪眼里自己只是他養在外面的外室!
外室!
我張梅姑好歹是正經人家女兒,打小阿爹教導的道德禮儀,是不知廉恥能與別個做外室的?
他到底怎么想的?是這樣教給小妖的么?
之前見面,他那目光似會吃人,是……是有些嚇人。
可是,他是妖,我是人啊!
阿爹在天之靈看著哩,總不好真被別人當面叫“鹿妖家的”還無動于衷!再說,難不成一輩子就靠著他,平平穩穩這般修煉下去?
內心深處,就不想憑著自己,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清白來?
該是到做決斷的時候了。
只是,一定要再見他一面啊!
他覺著自家父女倆是受他牽連,事實好像也是如此,可是,自己怎么丁點怨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