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妖失望中,西望已不再糾纏他外貌本相,催道:“接著說!”
或是真怕被打殺,白澤極怕這桃妖,忙就開口:“俺躲了上萬年,不合兜轉到靈山寺地界,渡己那廝不知從哪里察知到俺根腳,俺還在村子里扮樵夫哩,他就裝化緣的和尚,天天來化緣,上山打柴也隨著,被糾纏煩了,俺又換皮囊,不過沒過多久,又被尋著,且若想逃出靈山寺地界,半途必被攔截,幾十年里,連扮十幾個化身,都被他尋著,又要開口化緣,左右逃不脫,憂懼過甚,識海里終生出佛念頭來!”
“和尚咒日辣么?”
上次十七女婿白鹿妖討要應聲螺、不可無,龍宮便已知和尚的渡化咒,都已傳開,此時那八位妖祖倒都不奇怪,提這問題的卻是西望懷中的夭夭。
白澤還未開口,尚有余悸的孔雀妖忙答:“小圣爺,真是日辣哩,他咒發作時,若無那金印兒護著,可疼得你恨不得死!”
妖祖還這么怕疼?夭夭臉上有些不屑。
摸著肩膀上“痛”字,鹿妖心想這神通如今就是從渡化咒的痛覺中生出的,可惜對神識比自家強大太多的無效,比如家里母暴龍十七娘,嗯,“爽”字也同樣無效。
稍過一會,白澤再道:“他那咒兒,越是心境起伏,大喜大悲時越易被渡化,尋常妖圣、妖祖并不易中咒。他到北俱蘆洲渡化母獅,先渡了三個妖祖,常在母獅跟前念佛偈,母獅都無事,后來趁著母獅外出,叫個妖祖打殺了她獨子,趁母獅悲慟,咒兒就種成!”
鹿妖出聲問:“那老犀一家子被圣猿爺打殺,按你這般說,豈不正是個易中咒的?”
白澤搖頭:“初時他相信俺逃不脫,愛與俺說事,后來母獅渡化回來,俺的咒還生發得慢,賊和尚等得心急,就貪俺血脈,想從小兒養,就逼俺和母獅配種,但世間只可有一個白澤,俺若有血脈濃的后嗣,指不定都要被和尚打殺,哪敢應他?”
“怕他動用龍鱗柯偷種,俺才假作皈依,說誠心向佛,絕不婚配,萬幸此時得天妖相助,才守住最后一絲本心,未被渡化,但最近千年,賊和尚已生疑,好些事已不再說,老犀俺就不知!”
“那母獅隨他回須彌山洲,和尚說賠她孩兒,到處尋獅妖給配種,小獅子都已生過幾窩,遣你家來那金鬃,也是母獅的種,自幼聆聽佛法,便以佛門護法自居!”
“北俱蘆洲,俺只知母獅之后,圣猿爺把老熊攆過去,那老熊方丟地失家,心頭沮喪,中咒也快。后老熊逃去離離原,被咒疼到暈厥,老象救他回去,可惜已受不住疼,偶爾也傳幾句佛偈出去,恰逢老象最后幾個獸類同族染上惡疾,全都死絕,心境大壞,又中了咒!”
聽他說到這里,圣猿、西望、龍王、龍婆全變掉臉色,妖祖們也多數不安,夭夭都收起先前的輕視!
這和尚咒,已知的就有三位妖圣中招,只是懷疑的老犀還不算在內!
震撼中,鹿妖又分心想,那老熊倒也有意思,圣猿與他有仇,他怕將咒傳給圣猿,見到就一溜煙逃走;老象對他有恩,反倒傳出佛偈去,害得對方中了招!
圣熊該是怎么個心路歷程?
龍王搶先問:“離離原有兩個妖圣?如今多少妖族被和尚渡化?”
白澤點頭:“兩位妖圣都在,不過平時隱著,外間難查!妖圣打頭,妖祖、妖王一層層倒傳,哪還有逃得脫的?實已是個妖怪佛國!”
北海龍宮之前尚以為圣猿山、離離原擋在前面,修士離他家還遙遠,不是太急迫,今日聽聞的如何不震驚?這白澤若未說謊,北海卻已和圣猿山無差別了的!
孔雀妖冷屏問:“老熊已誠心皈依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