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有傷,不敢再面對老猿的擔山擔,除派來護山大陣外,不肯再出力氣,但化神之身,去接替運送跨洲渡船總沒危險,真能換出個戰力,待醉有神趕至,圣獅再能抽身來助戰,確實能壓翻當前妖族,元陽沉吟一下,未下結論,只道:“道玄不是個好往來的,叫他徒兒來問問!”
于是,元一壽被叫來,聽到問話,病懨懨地答:“我師父有要緊事,抽不開身去助靈山寺信眾!”
白澤還被渡己控制時,那雜毛魂魄往九幽煉器之事和尚已經知曉,知元一壽說的要緊事是什么,不悅地道:“不過耽誤你師父幾年,于本洲之局大利,往后他不在,靈山寺還可鼎力助玄天派,如何說抽不開身?”
師父要往九幽,如今連妖族都知曉,被老和尚所知也不足為奇,元一壽再次搖頭,聲音有氣無力,態度卻硬:“與各家謀老猿,師父已盡力,斷不能再被耽誤!”
自元一壽的師祖被老猿打殺在舊獅地,道玄就棄了從“玉虛祖炁經”上悟出的原本大道,脫雅入俗,靠著伏低做小、死皮賴臉、撒潑打諢,賴著御宵門,在各大派縫隙中掙扎,硬生生把已要跌落的門派又盤弄了回來,他自家也得晉級化神,一步步站穩這舊獅地,重拾化神門派的風光。
道玄原大道已失,現今大道,就門派當先。
有什么能比得上親手打殺老猿,親手報卻師仇,門派再吞下圣猿山更有利、更迫切?
那運送凡俗百姓的渡洲大船,每次都要五六年時間才能走完行程,就算靈山寺已先走了一年,道玄也不愿再被耽誤余下時間。
知師莫如徒,元一壽已說得明白,渡己不信邪,又親自跑一趟太乙門,同樣沒能說服道玄,氣得他大罵:“為一己之私,枉顧合洲大局,你哪堪稱化神?”
以道玄的臉皮厚度,不怕他罵,只笑嘻嘻的。
修士們預料,這個夜晚對面妖圣暫歇,要天明時才會再來攻,侵入的底層妖眾則兩個方向都還在趕那七千里路程,今夜能得暫時的平靜。
不想卻是料錯,前半夜平靜,離天明還有一個時辰時,八位妖圣又打了上來,挑起夜戰。
開戰以后,獨腳圣猿先向天借來星輝,手提白鹿妖,也飛速趕去。
半路上,白鹿妖叫:“師公,既還不易打死化神,莫如不打,挑個能打殺的元嬰下手!”
圣猿準確地在天明前趕至,顯出法相,祭起擔山擔,各大佬繃緊的神經中,卻砸向一位最外圍的太乙門地界元嬰,讓化神們根本救援不及。
“砰”地一扁擔后,未及自爆的尸體上飛出個小小元嬰,又被老猿一手擒住,扔到嘴中嚼吞下腹。
元嬰尸體被吸過來,丟給白鹿妖。
大妖將額頭中央撐開只眼,對準尸體一掃,手里的牛角刀就開始解尸取玉骨。
法相提著擔山擔,再向那幾位化神一陣亂砸,引得一陣兵荒馬亂,向他等宣告老猿未受傷勢影響,缺只腳還能活蹦亂跳,才又提上白鹿妖和元嬰尸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