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妖忍不住哀嚎出聲,想也知道,搬山大圣的天賦神通,雖只妖王級,絕不會比“洞天”、“斗轉星移”稍遜,生死賭斗前居然都未教!
若學到老猿的神通,斗賀一雷還這般艱難?
是俺老鹿還以為妖將學不到妖祖神通,師父師公兩個大本事的才未求教,但他兩口兒怎不主動提?
不教不說,還都知曉俺老鹿的賭坊里作弊,為換到神通做的不光彩事!
真是無語啊!
不怕俺老鹿被修士打殺或捉去么?
來犀牛湖泡澡的妖圣、妖祖們,以前錯過,回去后定要把神通都榨出來!
西望似乎明白他心里所想,輕笑起來:“老雜毛盡是好算計,但你這般大本事,保命神通又不缺,便輸掉賭斗,性命定也無憂,還有白澤能預知的,哪須在意?了不得認輸,賠些于妖族無用的道書而已,值當得甚?那天殺的愛慪氣,你還見天叫俺們家夭夭嚎,他會想傳你?藏著瞧笑話哩!別的圣爺、妖祖被鹿剝皮討去好處多,天殺的又交待過,哪個不樂意見你笑話?便你丈人家,知你不愛做日龍包,巴不得龍女多撐些年威風,也就不戳破!”
白鹿妖怒道:“夭夭已比早先懂事多少?俺老鹿還助師公再添子嗣,叫金剛鐵臂猿再現有望!怎就不記好,偏只記俺老鹿的仇?心眼真只針尖大!”
這話出口,背后便傳來老猿冷聲:“是么?”
白鹿妖毫不示弱,回頭送出記大白眼:“師公倒實誠些,這般作弄個妖將,心眼好大么?”
元福成年之后,還要借白鹿妖“瑞”字與母猿起草,指望多生出金剛鐵臂猿血脈,再得繁衍一族,老婆子點破之后,老猿便知拿捏不住這廝,氣勢倒不會輸,繼續冷著臉:“你這般說,別個還以為你心眼兒多大!”
“說正事哩,俺們就要遠行,還只扯無用的!”
打斷他兩個互懟,老桃妖道:“莫耽誤,徒兒看神通罷!”
西望身上只有一個妖王級神通值得學,確實無益爭斗,名為“隱跡”,最能隱藏行跡,是她當年為遮掩本相特意發源的神通,替老猿和白鹿妖隱藏行跡偷入玄天道宮靠的也是它。
瞧過“隱跡”,西望眼瞪過去,老猿才不情不愿地讓白鹿妖瞧自己的,乃是金剛鐵臂猿的血脈本事“擔山”,一樣為妖王級神通,能提增的力量比小妖級“巨力”強得不要太多,但發源也更復雜,極不易學成,除雙臂骨骼肌肉、內臟中的膽、某些精血為主體外,還有幾處暫時想不透的關聯。
“學成這神通,力氣大漲,甚至有搬山之力,不過修士從來奸猾,幾個愿與你拼力氣?便那賀一雷,你學成‘擔山’也打不到他,倒虛費時日,賭斗前才未給看,真以為俺老猿心眼兒似你?”
瞧老猿這副嘴臉不爽,白鹿妖岔開話題:“師父,如賀一雷般修士難近身肉搏,其他圣爺、老祖身上可有利近戰的神通?”
西望搖頭。
鹿妖不由嘆氣:“論肉軀體健、神魂強壯、精血充沛,天下同階妖中,似俺這般的只怕不多,但今日晉妖王,怎又未得神通,生個能追上賀一雷的神通出來,要省多少功夫?”
西望想想,答他:“便與你叫小妖晉妖丁前感悟自然,方易生親法神通相似,行事順乎妖道自然,大事臨頭心有所愿時,才可得造化天賜神通!你那‘浴日通幽’,若不是之前識海磨礪得多,和尚咒兒顯現時,被嚇得狠了,又有大能暗里相助,只怕也難成!”
妖道自然?
與親法神通、靈根一樣,都要講究自然?
“浴日通幽”算意外所得,只有做野鹿時極害怕受傷,生成的“再生”符合妖道自然?
老猿接口:“你這鹿兒,其實謹慎膽小,勤勉過頭,采日華淬星輝不說,終日還要練雕工、戰技、疊描字符,從早忙到晚,片刻不得歇,似那憂心收成的人族老農,耍樂之心半點都無,哪有個妖模樣兒?都已不似妖,何來妖道自然,還想得天賜神通?”
莫不是又消遣俺老鹿,勤勉居然是罪過?
不想這次連西望都點頭:“妖族困境當前,徒兒心頭迫切,勤勉并無差錯!且你善以歪理得正果,外學神通之多,妖中少有能及,已是足用,其它本事也養養拿得出手,不能自生神通無需在意!”
鹿妖不服道:“哪怕藝多壓身?師公也說,修士奸猾,真斗起來,沒幾個愿拼力氣,賀一雷這般的想也還有,一身好力氣好神通,打不到修士豈不可惜?外學不到這門神通,俺老鹿定要自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