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徒遲疑片刻,還是收了劍轉身離去,他是劍客,而不是劍,自知何謂恩義。
至于為何天下人都需賣徐老伯的面子,是因為糧食,第五紀常年不見見陽光,植物萎靡,吃什么始終是最大的問題;每年因糧食死亡的人,不計其數;是徐老伯無償公開了法子,以內力催種養糧,才解決了許多人的溫飽問題,這對天下自是最大的恩義。
嶺南,苦寒之地,楚劍更知糧食的可貴。
段風松了口氣,也不停留,跟著走出門,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下一步的目標——蘇府!
若之前的推測成立,那么蘇狂在這出戲當中所扮演的角色,便更令人感到玩味了;是他向小青提議找人假扮書劍山,又是他找上的馬得住;若說馬得住還可以解釋,是兇手得知蘇狂尋上馬得住之后才下的手,那他的這份提議是怎么也推脫不掉的嫌疑。
反正,若段風是那兇手,他是決不會把一個計劃成功的關鍵,賭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若蘇狂沒有提出這建議,豈不滿盤皆輸?
現在白馬書院的課程已經結束,蘇狂大概應是回了蘇府,段風心思不斷,腳下也不停留,直奔金陵東區的蘇宅。
他雖是能不麻煩就盡量不去湊熱鬧的性子,可畢竟七節還魂草未能尋到;書劍山的身份還要用下去,既然麻煩是躲不掉了,能提前解決自然再好不過,先發制人總比受人所制要好。
何況有楚劍在身邊,總能為他增加些信心,世上再找不到比楚狂徒更好的打手了……
……
自前日里收到那封拜帖后,蘇家就陷入極度緊張之中,大門處多了六人看守,每天又有十人組成的小隊不斷的輪流勘察,盡量做到每一寸地皮都不放過,可以說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書大先生的到來,自然當得起蘇家大爺親自迎接。
段風是見過蘇烈的畫像的,此刻見到他卻吃了一驚;這位修了一身橫練硬功的七尺壯漢,竟在一夜之間生了許多白發,面容憔悴,現在我的名字威力這么大了嗎,聽說我要來,竟然連白頭發都長出來了;就是不知,距離楚狂徒小兒止哭的境界,還有多遠。
“書大先生此來,是為大漠孤風一事嗎?”見到書劍山,蘇烈那是萬分驚喜:“太好了,有書大先生在,那藏頭鼠輩,定然不敢造次!”
段風搖頭苦笑,頗有些尷尬:“就連我的貼身佩劍都被那人給偷去了,書某又怎么對付得了他。”
“啊?”
“不過你不用過于擔心。”段風話鋒一轉:“若是那大漠孤風來了,這位楚兄想必是很高興的。”
“不知這位兄臺是?”
蘇烈的話硬邦邦的,俺家被偷了,不,那是偷嗎?那是明搶!
俺家被人搶了,你還在哪兒幸災樂禍?這都是什么人吶!
楚劍瞧也不瞧他。
看見了沒,這就是高手的范兒!段風心里羨慕,面上卻干咳兩聲,還得幫人家把這個逼給裝嚴實咯:“這位是楚狂徒,楚大俠,想必你是知道的。”
蘇烈張口結舌:“楚,楚…狂徒?”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一個大漠孤風就夠他受得了,現在竟然又來了楚狂徒,這可是當下兇名最盛的兩個兇人,都是可以小兒止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