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晚,魏州下轄元城縣外,兩個騎馬的人在官道上縱橫馳騁。
兩人俱都是難得一見的英俊男子,只不過一長一小。
年長些的是蘇幕遮,身著白袍,手勒韁繩,長發飄逸,難得的舒展神情,露出一抹輕松寫意的姿態。
段毅則換下郭晴給他準備的華麗行頭,換上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提劍跨馬,同樣神采飛揚,引得路旁的大小媳婦目中異彩連連。
段毅估摸著,憑他和蘇幕遮的顏值和氣質,回到大中華地區弄個偶像組合出道,妥妥的頂流,風靡萬千少女少婦不成問題。
只可惜江湖不講究這些,男人還是要用手里的刀劍說話。
進入縣城,段毅和蘇幕遮找了個環境比較不錯的客棧入住,又點了一桌酒菜細嚼慢咽,邊上的客人不少,雖偶有交談,卻都保持安靜,兩人也倍感舒心。
吃了個七八分飽,蘇幕遮放下筷子,皺著眉頭問對面的段毅,
“如今白希文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林家現在恐怕已經是重重守衛,他真的會來元城縣對林景龍下手嗎?”
段毅知道蘇幕遮在懷疑什么,淡定的點點頭,抽出一條絲帕擦了擦滿是油脂的嘴角,說道,
“住在元城縣內的林景龍是金鼎派的上一代宿老,也是前掌門的師弟,雖鮮有戰績流出,但數十年功力絕非等閑。
自曲東流繼任掌門以來,他便退居元城縣,購得城外五千畝良田,四座茶莊,八個布莊作為營生,安心養老。
按照百花谷搜集的消息,林景龍和白希文并無什么仇怨,甚至關系頗為不錯,應該很安全。
但既然白希文能對七個師叔師伯動手,那么肯定也不會放過林景龍。
而且我了解他,這是一個外表散漫,輕浮,但內心無比高傲,自信的人。
別說只是林景龍自己找的一些臭魚爛蝦,就是金鼎派高層齊聚,他也一定會來。”
頓了一下,段毅瞥了眼鄰桌幾個滿面風霜,孔武有力的大漢,無視幾人異樣的目光,繼續說道,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究竟為什么這么做?
是出于本意,還是被人逼的,迫不得已。
現在魏州武林之所以將矛頭對準他,便是他欺師滅祖,對本門前輩下了狠手。
這是犯了眾怒,要不是他早年名聲不錯,頂著金鼎派第一高手的身份,只怕早就被打入邪門歪道的境地。
不過就算眼下還沒到那一步,也不遠了。
只有了解了他的苦衷,才能幫他。
如果他情有可原,有正當的緣由這么做,再將內情散播于江湖之上,風向將會轉變。
以他歷年積累的聲望,或許可以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段毅說著,回想起在沙麓山上時,白希文幾次三番要他將來不得傷害金鼎派,結果現在卻是白希文自己將金鼎派攪的雞犬不寧。
所以說世事無常,變化莫測,未來實在很難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