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這里不是已經有五六年了嗎?難道也不清楚里邊是做什么的?不是防疫給水的嗎?”
“防疫?給水?嘿嘿,據我觀察,這些很有可能都是表面的……不敢說,不敢亂說哦!”北原松下附在韓烽的耳邊低聲道,等到重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直了身子,又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來,小次郎,咱們再喝一杯。”
“宮下前輩也是制藥廠的,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不知道?”北原松下疑惑。
韓烽搖頭道:“宮下前輩對于工作的事情一直是很保密的,家里人也都不知道。”
北原松下道:“我只知道前輩是一位資歷很深的研究員,很得到上司的賞識。
至于他們的研究室具體研究的是什么項目,我也不太清楚。”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聊天,就在茶水用盡之后暫時結束。
接下來的兩日,韓烽算是將生產監察員這份工作的悠閑發揮到了極致,每日里在生產間隨意的轉上一圈兒,的確是規規矩矩的藥品生產流程,生產的是一些膠囊之類的西藥。
剩下的時間多半兒是和北原松下這位狐朋狗友喝茶聊天。
而在北原松下看來,韓烽太上道了,一點也不像個年輕人,倒像是個老油條。
兩人樂樂呵呵的過著日子,若是宮下正奇偶爾過來看韓烽時,北原松下立馬又一本正經地帶著韓烽在生產間學習一些生產經驗。
這家伙陰奉陽違的本事,的確是練到爐火純青之境了。
第三天,“松下,你說這些防疫給水部里的員工們難道吃喝拉撒都在這廠子里嗎?兩天時間了,居然沒有人出來的”,韓烽和北原松下已經在勾肩搭背中熟悉到直呼其名了。
當然,在宮下正奇的面前,兩人立馬又恢復到徒敬師嚴的模樣。
“的確是這個樣子,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工廠里,會不定期的出來一趟,我記得算上今天,距離他們上一次從廠子里出來已經有兩周時間了,按照周期來看,今天上午,可能會有一部分人從廠子里出來。”北原松下說道。
或許是為了證實北原松下話語的準確性,上午十點左右,那防疫給水部的廠子里果然出現了一批員工,經過制藥廠離開。
北原松下再三叮囑,“別理會這些人,最好躲得遠遠的,這里邊瘋子可不少。”
“瘋子?”
“是的,每隔一段時間可能就會瘋幾個,然后被處理掉。”
“處理?怎么處理?”
“這我就不清楚了。”
兩人正說著話,三三兩兩的員工們經過制藥廠的中心走廊,他們穿著統一的干凈的淡色制服,還戴著幾乎要將整張臉遮住的帽子,應該是在出廠之前臨時換上的。
這自然也很好了解,韓烽清楚那防疫給水部們的廠房里究竟干的是什么勾當,里面的員工要想離開,的確得確保自身的清潔。
至于用帽子遮住臉,自然越發的隱蔽了,只是這樣未免給人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也難怪北原松下等人明知身后的廠房掛著防疫給水的牌子,雖不清楚里邊是做什么的,卻也清楚絕非如此表面上的勾當了。
眼見著六七個人迎面走了過來,北原松下連忙拉了韓烽一把,“小次郎,咱們去那邊兒待會兒,先讓他們過去再說。”
正說著,一道聲音忽然響起,“近衛君,怎么是你,這么巧的嗎?”
韓烽一怔,抬頭,一張年輕的面孔從扯掉的帽子里露了出來,正是韓烽和姜龍乘坐公共汽車,從敦化去往吉林市的時候,在汽車里遇到的那位年輕人——川谷六郎。
這倒是夠碰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