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法蘭西應該要有更多的風帆戰列艦、培養10萬名水手,徹底打敗英格蘭人。七年戰爭,英格蘭人憑借海軍的優勢,奪取了我們在印度、加拿大、密西西比河東岸的殖民地,他們大賺特賺,而我們為了幫助奧地利人打敗普魯士,幾乎破產,這是一種恥辱。法蘭西過多地注意陸地上的利益,忽視了大海帶來的大量商業利益。”
“英格蘭人之所以可以組建空前的艦隊,除了他們是一個島國,還在于其內閣海權運作的適切,實居關鍵。英格蘭若無海運貿易能力,無廣大殖民地,以及訓練有素的海員和船艦,何以屢次屢次在與我們法蘭西爭霸占據上風?”
“依我看來,海權三要素在于海上力量、殖民地與海軍基地、海上交通線。因此英格蘭艦隊經常控制狹窄的戰略航道,在海上擊滅敵國艦隊或對敵港口建立封鎖,拖垮敵國。英格蘭人已經建立了一個殖民帝國,他們甚至不依賴歐洲大陸也可以自給自足……”
拿破侖面對土倫的海軍司令,侃侃而談,說出他對海權的看法。他雖然不懂如何海軍具體如何作戰,但是對海權的重要性可能比同時期的法蘭西人更加清楚。隔著英吉利海峽,一個日不落帝國正在崛起,拿破侖戰爭是法蘭西制約日不落帝國形成的最后機會。
馬丁將軍臉色古怪地看著這個年輕人:“你真的是一個炮兵軍官?”
“馬丁將軍,我的說法有錯嗎?”
“不,很少陸軍軍官會如此重視大海。如果國民公會早日明白海軍肩負的重任,赦免貴族出身的海軍軍官,讓他們重新回到船上服役,從現在開始大量培養水手,也許還來得及。我們七年戰爭雖然丟失了海外大部分殖民地,但是在北美獨立戰爭支持美利堅人獲得勝利,讓英格蘭人損失慘重。”
“支持美利堅人的做法短期內可以給英格蘭人造成麻煩,長期來看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你是指美利堅會成為強大的敵人?拿破侖,你別開玩笑了,美利堅人口不到500萬,沒有我們法蘭西援助,華盛頓那個老家伙還在弗吉尼亞州的山谷里面進退維艱。”
拿破侖并沒有和馬丁爭論。現在的美利堅是一個落后的國家,和歐洲諸國相差太遠,很難讓這個時代的人相信美利堅會成為世界霸主。
當然,想要扼殺美利堅在搖籃中,沒有比18世紀末更好的時候了。
雖然拿破侖一些看法讓馬丁不理解,也不贊同,但是馬丁對拿破侖的制海權理論很有興趣。一名炮兵軍官卻鼓吹制海權,讓他耳目一新。
他與拿破侖也達成了很多一致的看法,比如要召回被迫害的貴族海軍軍官、投入更多的經費建造風帆戰列艦、建立海軍學院培養合格的海軍軍官與水手、搶奪殖民地為海軍提供收入來源等等。
“可惜我們只是紙上談兵,真正做決定的是國民公會。他們還在忙于鎮壓保王黨以及對付從陸地上入侵共和國的敵人。”馬丁將軍卷了一根煙草,他靠在椅背上,煙霧繚繞。
“也許,我是說也許,以后法蘭西會往海軍投入大量的資源。請將軍平時為我們法蘭西培養更多有經驗的軍官和水手。”
“我身為土倫艦隊的司令,為法蘭西培養合格的人才是我分內的事。”
馬丁對這位奇怪的、對海軍格外上心的炮兵軍官心生好感。但同時奇怪他為何對海軍如此上心。
“因為我對法蘭西愛的深沉。”拿破侖厚著臉皮答道。
馬爾蒙、朱諾、勒克萊爾三個副官陪同拿破侖造訪馬丁的住處,他們對海軍并不熟悉,卻聽到自己的長官和馬丁能夠面不改色交談。這位長官在他們的心目中更加高大,因為他總是知道他們不知道的知識。
拿破侖忽悠了一番,讓馬丁將軍不敢輕視自己。他需要在海軍部也建立自己的人脈。
等到雨勢稍停,拿破侖帶領副官離開馬丁的住處,返回他們在土倫的臨時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