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繪局?”
巴拉斯議員沒想到拿破侖想要謀求的職位會是在法蘭西“最復雜的計劃組織部門”。
公共安全委員會的測繪局并非只是測繪軍事地圖,還有從各個前線的司令處收集情報,部署軍隊調動、準備詳細的行動指示,并協調后勤。測繪局向公安全共委員會負責,為公共安全委員會提供建議,算是一個后勤組織、戰略部門。
創建測繪局的人是拉扎爾·卡諾,他是一名數學家,在數學分析和幾何學有很大的成就,在法國大革命期間被稱為“組織勝利的人”。可以這樣理解,他建議國民公會招募士兵,組織并培訓三十萬革命軍,將其源源不斷地送到前線,補充前線損失的兵力,保衛了新生的法蘭西共和國。
而且卡諾創建了下級上訪匯報制度和上級特派員制度,擬定作戰計劃,是一個數學家,也是一個軍事工程師,將數學嚴謹的邏輯運用到軍事上,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一次工業革命開始之后,科學已經開始深遠地影響軍事。法蘭西作為歐陸第一陸軍強國,并非浪得虛名。
拿破侖想要到法蘭西革命軍這個重要的部門去接觸里面的成員,同時了解法蘭西革命軍是如何招募士兵、訓練士兵、組織后勤。
拿破侖小心翼翼地刺激巴拉斯議員:“到測繪局,以巴拉斯議員您的地位,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吧?”
巴拉斯手中握著一卷煙草:“安排你到測繪局任職當然不成問題。測繪局規模不大,已經有三個將軍在里面。以你準將的軍銜,有資格進去。我隨后讓人去安排。”
“議員您真是仁慈,拿破侖愿為您鞍前馬后。如果您有任何用到拿破侖的時候,拿破侖會不顧一切為您服務。”
拿破侖仍然不斷向巴拉斯灌輸他會在巴拉斯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巴拉斯毫不在意,仿佛一切在握:“現在巴黎的局勢穩定,我想很長時間都不需要你效力,你就認真在測繪局工作。我幫你只是因為愛惜你在炮兵方面的才華。”
“是嗎?”拿破侖微微一笑,一向蒼白的臉色帶著一絲迷之自信,“如果議員您想要軍官臨時指揮炮兵部隊,您只要派人到巴黎的自由旅館,科西嘉的拿破侖隨叫隨到。”
拿破侖順利獲得想要的職位,他向巴拉斯告辭。
巴拉斯在拿破侖離開之后,煙草產生的煙霧彌漫他的辦公室。他靠在椅背上,他想不到拿破侖可以給他提供什么幫助。他幫拿破侖在測繪局安排一份工作只是仁慈賞賜給拿破侖,以及習慣為自己拉攏人脈。他想要成為第二個羅伯斯庇爾,可以建立人脈的話,他不介意賣拿破侖一個人情。
不過巴拉斯對拿破侖反復的強調留下了印象。
“巴拉斯議員,弗雷隆議員來拜訪。”
巴拉斯的助手提醒他。
“讓他進來。”
弗雷隆,拿破侖、波利娜之前也與他有過交集。
他是一個外表禮貌彬彬,實際上個性格殘忍的家伙,曾經主張處死國王路易十六,下令集體屠殺大量俘虜和叛亂者,就連羅伯斯庇爾都指責過他的做法。他與巴拉斯等人策劃熱月政變將雅各賓派推翻,現在是“金色青年”的領導者,即一群手持武器的資產階級青年,襲擊雅各賓俱樂部,當街毆打雅各賓派的成員,還有雅各賓派成員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