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暖陽逐漸被四月的梅雨所取代。
“趙德才?”批完了奏折的南宮燁忽然抬頭喊了一聲。
“奴才在!”守在殿門外的大總管急忙應了一聲,匆匆的走到了殿前,“陛下有何吩咐?”
“這場雨下了多久了?”南宮燁緩緩起身離開了書案,走到了窗前,看著眼前的雨幕,負手而立,沉聲問道。
“自上月二十五開始,這雨就沒停過。”趙德才弓著腰,恭敬地回答著。
“雨勢不大,只是再這樣下下去的話,長安城外周邊的那些耕田,怕是要出事了。”南宮燁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眉心,低聲感嘆道。
“陛下不必太焦心,奴才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新豐帝點了點頭,隨后便擺駕鳳鸞殿了。
彼時,柳書雅正在查看尚宮局送過來的上個季度的賬本;除了無極殿里的那位一應用度多了些,其他的地方倒是沒什么問題。
只是這位太上皇,未免太貪圖享受了。
“鮮少見到書雅如此苦惱的模樣,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走入殿內的南宮燁不經意的瞥見了柳書雅那樣苦惱的表情,關切的問道。
“陛下怎么來了?”聽到聲音的柳書雅驟然抬眸,眼底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怎么臣妾沒有聽到通傳?”
“朕特意交代了,”南宮燁立刻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問道,“朕方才瞧見了你滿臉愁容,可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沒什么,臣妾方才只是看賬本的時候,出了神。”柳書雅溫婉一笑,正準備將那些賬本攏起來的時候,南宮燁隨手抽過了一本。
一刻鐘后,南宮燁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皇祖父的無極殿,怎么會如此的鋪張?”
如今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了,怎么無極殿中還要大量的銀絲炭?
還有無極殿每日所用的膳食,都太奢靡了。
“這些事情,臣妾會好好處理的。”柳書雅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溫柔的寬慰道,“陛下不必擔心。”
“嗯,”南宮燁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濁氣,才將縈繞在心頭的那股怒氣壓制了下去,“近些年,朝中內憂不斷,國庫早已入不敷出……”
“這些事情,臣妾都知曉。”柳書雅溫柔的笑道,“所以臣妾才想著厲行節約,開源節流,如此一來,也能為陛下分憂解難。”
“辛苦書雅了。”
“臣妾不辛苦,”柳書雅輕輕搖頭,順勢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這些都是臣妾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臣妾不會覺得辛苦。只不過臣妾有點牽掛鈴兒她們,她們離開長安已經半月有余了吧?也不知道二嫂的病癥可有所好轉……”
“朕不曾收到過葉駿的來信。”提起這件事,南宮燁也有些擔心,“早在半月前,西涼王驟然暴斃,如今西涼大權都被那位神秘的國師握在了手里。”
“這位國師,究竟是何方神圣?”柳書雅有些擔心的問道,“鈴兒和葉駿,不會被這位國師抓起來了吧?”
這時候的柳書雅并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一語成讖了。
西涼,國師府。
竇凱看向面容平靜的鈴兒,忍不住翹起了唇畔。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本座愿意再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讓你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