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縣衙中。
大錘公子秦勇已經離開,只剩下了涇陽令王仁佑和鄭元睿。
“姓秦的真是欺人太甚!”鄭元睿氣的臉色鐵青,怨憤罵道。
王仁表則是一聲嘆息,“鄭兄你這次事情也是辦的有失妥當,如今把柄被人拿住,咱也只能低頭了。”
鄭元睿卻道,“這姓秦的就是根攪屎棍,我說的是秦家小王八蛋,大的還好些,就這小的肆無忌憚,屢屢跟我們士族為敵,這么點小事,卻要上綱上線,這不是要借機光風作浪嗎?”
“他就是沖著我們士族來的,這些庶族刁民,一朝得勢便猖獗如此!”
王仁佑嘆氣,“你說的也許對,可眼下這事我們落了下乘,不能硬來。”
“那我這一千石糧食,難道就要被那秦家小王八蛋沒收?”
王仁佑望著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只想著那點糧食,現在咱得盼著秦瑯不要借機追究到鄭兄你身上來,更不要追究到德芳身上去。算了,不說了,我們還是一起去迎接下那兩位吧,誰叫人家如今圣眷正隆呢!”
王仁佑望著鄭元睿也是十分頭痛,這種關鍵時候,你說你非要走私這糧食做什么,偏偏倒霉還碰上了秦瑯,這不是頭往刀下伸嗎?
本來五姓七家之前好不容易都上了李唐這條船,眼看著天下太平,大家終于又能繼續過安穩日子,繼續做高高在上的士族門閥,可誰能料到,太子建成居然會在諸般占優的情況下,被李世民直接宮變砍了腦袋。
建成一死,五姓七家也算是拿倒了霉。
哪家不是在夾著尾巴過日子啊,你鄭家做為前太子妃的娘家,本來更應當夾緊尾巴過日子,可怎么還不吸取教訓,這種時候還干這事,如今倒好,讓人又拿住了把柄了。
“王兄,你一定得幫幫忙啊。”鄭元睿也意識到這次不會容易脫身,剛才罵幾句是痛快了,可一想到要見秦瑯那個小渾蛋,還是有些不安。
王仁佑是鄭家姻親,還是他的同學,但王仁佑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他的叔父娶的是當今皇帝的姑母,不久前剛加封為同安大長公主。憑這個關系,王家如今要跟皇家親近的多。
雖說當初王家也跟太子建成走的近,可畢竟人家還是姑舅親戚。
“我想想辦法吧,不過一會一定得低頭,誰讓秦家如今得勢呢,你看崔家就見風使舵的快。”
鄭元睿無奈,“好吧,好吧。”
涇陽碼頭。
秦瑯陪著父親秦瓊站在河堤上,卻并沒有進涇陽縣城,原本也沒計劃要進涇陽縣城,只是從此路過,然后前往邠寧涇原涼甘諸州巡視,碼頭發現的鄭家走私糧不過是個小意外。
“這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秦瓊問兒子。
“事情明擺著,鄭元睿父子走私糧食,如今這個時候,這可是重罪,糧食沒收,人拘押,送往長安詔獄關押,奏呈陛下處置。”秦瑯道。
秦瓊卻搖了搖頭,兒子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但有一點,就是有時做事太直接。
這符合年輕人的性子,可如今在朝堂上為官,這種性子卻不行。
“你考慮過鄭家沒有?鄭家畢竟是五姓七宗之一,滎陽鄭氏多少年的士族領袖地位,雖說如今因廢太子一事,稍受打擊,但陛下也不可能長期打壓鄭氏,打一打,終究還是要再拉一拉的,立威之后還要示恩!”
秦瓊比秦瑯對朝堂上的局勢看的要遠些,當今天子是靠著軍功新貴們起家的,也是靠著這些將領們奪的天下,但是如今坐了皇帝跟以前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