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秦瑯很悠閑的磕著松子喝著茶,這松子炒的不錯,口開的正好,仁也香脆恰當。他磕幾個,還不忘給長樂也剝幾個。
“盧公,又見面了。”
盧承宗黑著臉坐在秦瑯面前,當著太子承乾的面,又不好發作,可他知道,今天他是掉坑里了。
若是不擺平這里,今晚盧家想要名震長安,也不可能了,到可能會來個名臭長安。請客會友,連賬都結不了,豈不丟人。
“三郎這是早就挖坑等我跳了?”
“盧公這話說的,我可不敢應啊。這要包酒樓請客的是你盧公,這醉仙樓也是你們自己來定的,我既沒有派人去拉你們來,更沒有欺騙過你盧公。我可是聽說盧家來訂酒樓時那個豪爽啊,直接把金錠拍在我家柜臺上,都砸出印子來了,直言不差錢兒。”
“這剛剛盧公來點菜,更是直接要了一本菜譜的,挑都懶得挑一下,甚至還想要把我家的菜譜都買走,這豪氣的,讓人驚嘆啊。”
“怎么的這客人都來了,我們料也備齊了,要上菜了,盧公卻說我們訛人?說菜太貴了?”
“天底下沒這個道理吧?”
長樂伸出小手,從秦瑯的面前碟子里抓走剛剝好的松子,一邊還不忘記接了一句,“我大唐的天下肯定沒這理,我父皇和母后沒這么教過我!”
盧承宗氣的直咬牙。
可剛才裝過頭了,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坑啊,簡直是天坑。
“一宴萬貫,古往今來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就算讓全天下人評理,也沒這樣的事。”
“盧公若嫌貴,就不要點這么多嘛,這萬錢一鮑,也不是今日才有的,我家醉仙樓開這么久了,點這道菜吃過這道菜的沒千八百,也有四五百了。點菜吃過的都說好,稱贊醉仙樓有本事,有水平,能讓他們在長安也吃上鮮鮑魚,都說這萬錢一鮑很值,也就是今天遇到名滿天下的范陽盧氏,能在西市百金買把怪琴,可以當眾砸掉,豪氣的很,現在點個鮑魚,臨了又嫌貴!”
“稀奇啊,傳出去,滿長安的人都要驚嘆了,原來范陽盧氏,也不過如此嘛。前有房相夫人盧氏吃醋不讓丈夫納妾,今又有范陽郡公盧學士要吃霸王餐那!”
盧承宗知道自己被秦瑯坑了,坑慘了,可今天這事他還真有幾分無理。
怪只怪自己不小心,可若讓他為了面子,硬扛下這萬貫的飯錢,他還真不甘心。
他只能轉頭望向太子承乾。
“殿下,請為臣做主!”
承乾裝著一副茫然的樣子,手里捏著一個核桃,“盧公希望孤怎么幫你做主呢?若是盧公沒錢付賬,孤倒是可以借你。”
盧承宗一口老血都差點吐了出來。
“殿下,就算鮑魚萬錢一只,可這一席千萬錢,也不對。”
秦瑯呵呵冷笑兩聲,“看盧公這話說的,你這宴席山珍海味二百多品呢,而且是包下了我整個醉仙樓,請的客人又多,千萬錢也不多啊,我家掌柜的還給你優惠給你抹零了呢。”
包個酒樓一席千萬錢,當然是貴,貴的離譜。
可問題是人家所有的菜雖貴,可都是明碼標價的,你點的時候非要裝逼點一本,現在嫌貴,那怪誰。
“先前掌柜的說今天客人豪氣,直接點一本菜譜,我還不太相信呢。平時我家客人三五人或十來人包個包廂,山珍海味的也頂多點他二三十個菜,最頂級的宴席,也就是幾十萬錢而已。盧公不愧是燕趙地方來的,豪氣干云啊。一來就點一整本菜譜,這上面可全是我醉仙樓的鎮店名菜啊!”
盧承宗咬咬牙,目光望向承乾。
承乾裝做為難的樣子,“老師,盧學士此次來長安,也是入崇賢館為直學士,也將為孤授業解惑,老師能不能給個解決之策?”
“付錢就好了,萬把貫錢,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是天大的事情,但對范陽盧氏來說,不應當是九牛一毛嘛。怎么的,盧氏百金買個西域胡人的怪琴直接砸了,得了一把碎木頭爛琴弦,到我這,卻想吃免費的,最后還要跟外面人吹說自己豪爽包了酒樓請客?這借花獻佛,也沒這樣借的啊。”
“老師,要不把宴席菜單改一下,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