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小子絕沒有什么忠誠可言,他只服實力。
也只顧及自己的利益,不會沖動,精于算計。
對馮盎而言,忠誠不過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秦瑯早看透了這小子,所以從來不會相信他的忠誠之言。
但是這種人有時也是值得合作的,大家都很理智,不會感情用事。
馮盎想要的還是馮家的地盤的控制力不變,能接受名頭的改換,也不在乎誰當皇帝,誰能承認他馮家的地位,他馮家就向誰宣誓效忠。
而秦瑯也深知,朝廷雖然也想著能夠改土當流,把這些嶺南蠻王之類的都干掉,或奪取他們的實權,但現實是暫時還做不到。
眼下都已經進入到八月了,朝廷即將要對頡利可汗發起一場全面戰爭,朝廷整個的重心都在北方。
就算滅了頡利,那也還有漠南的突厥諸部,還有漠北的鐵勒等諸部,甚至還有遼東的高句麗,青海的吐谷渾,甚至是西域的西突厥等,對大唐有威脅的勢力還很多,而表面恭順的嶺南土王們,所要的只是繼續他們的實際控制權,這對于朝廷來說,他們當然不是當務之急。
怎么也得先把那些連俯首稱臣都不敢的家伙都打服再說,更何況,歷朝以來,中原王朝真正的威脅本來就在北方,尤其是游牧民族威脅最大。
南方尤其是嶺南、西南等地的蠻夷,從來不是什么心腹之患。
在國家戰略層面上,中原不會輕易改變這些事實的。
所以只要那些蠻王們不瘋,只要他們不公然造反,那么朝廷都不會怎么對他們大動干戈的。
秦瑯清楚這些,馮盎也清楚這些,所以大家就算心里媽賣批,可表面還是會笑嘻嘻。
對于馮盎上次搞他,秦瑯很火。
不火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秦瑯厲害,說不定上次就陰溝里翻船了,所以誰能不怒。可怒歸怒,合作還要繼續,誰也不可能因為這就撕破臉皮開戰。
馮盎不敢,秦瑯也沒這個資格。
所以生活還得繼續。
當然,馮盎也是個聰明人,明知惹怒了秦瑯,可這邊還是沒事人一樣,送錢送禮不斷,現在又送糧送船。
“桂州剛豐收,而今年兩稅在桂州新推行,現在官倉里糧食滿滿,都堆不下呢,只能租住商人們的倉庫堆糧,耿公這送我一萬石稻,我這也沒地方放啊。”
秦瑯呵呵的指出,桂州雖剛經歷了一場小亂,但隨著局勢穩定,夏糧豐收,如今桂州的稻谷,一斗才二十錢。
一石二百,馮盎送一萬石來,也才值兩千貫錢而已。
馮智瑞端起涼茶喝了兩口,有些意外之色,“衛公這涼茶不錯。”
“這是我在長安時研究出的配方,早就知道嶺南濕熱,所以對嶺南多有研究,風土人情歷史習俗,甚至是天氣地理人物等都研究了個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