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藤江上。
木蘭舟甲板上,阿儂依依不舍,握著秦瑯的手不肯松。
“帶阿儂去長安吧。”她仰頭望著秦瑯。
秦瑯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門縣不能沒人守著,我這次先帶存信入京,看能不能安排他到崇賢館讀書,實在不行,也可安排到弘文館讀書。在京城呆幾年,對他以后有好處。”
阿儂點頭,她知道這是秦瑯對她們母子好,之前在太平城里本也已經說好了,兒子隨三郎入長安,她留在下來,協助三郎義兄秦用他們管理好武安州。
可是真到臨別了,又依依不舍了。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相比起前夫儂少主,阿儂在秦瑯這里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情什么叫愛,什么叫關懷,什么叫男人。以前剛嫁給儂少主的時候還年少,也不懂那些。等生兒育女了,發覺他跟其它男人一樣粗魯野蠻,沒有對比也沒覺得哪有問題。
可后來丈夫酗酒打人,各種猜忌懷疑辱罵,加上那經覬覦的男人,讓她心力交悴。秦瑯的出現,一開始她是抗拒的。
以為他跟其它打她主意的男人沒什么兩樣。
但這三個月的朝夕相處,卻讓她一顆心慢慢變了,最初也只是無奈之下相從,想著為了兒子和寨子。可誰能料到,自己竟然還能遇到這樣的男子呢。
“我真舍不得離開你。”
“我還會回來的,就算我暫時不回來,等這邊安穩了,我也可以派人來接你過去。”
“沒有你的日子,以后可怎么捱呢?”她嘆聲。擁著秦瑯不肯松手。
“我義兄他們會照顧你的,就算是諒山楊家,也決不敢再越界惹儂家了。上次我也已經把楊季初斬了,楊季元也就先前楊季初謀害儂家之事向你們道歉賠禮,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楊季初的死,也算是為儂楊兩家的矛盾暫時劃上一個句號,秦瑯說了,過去的都過去,楊季元和阿儂都當他面點頭言和。
只是現在秦瑯要走,阿儂還是有些擔心楊家還會報復。
“他們不敢亂來的。”
阿儂有些妒忌的道,“為什么偏偏就帶蟲娘入京呢?”
“因為門縣還要你來做主,交別人手里我暫時還不放心,你也不放心把你兒子的家業交給其它人手里吧?”秦瑯笑問。
“你回去吧!”
“我送你一程,送到鎮南關,正好我也先回趟寨里,一路也跟存信多呆幾天。”阿儂夫人舍不得秦瑯,又舍不得兒子,兩個如今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都要遠離她而去,她真想拋棄這里的一切,就這樣隨他們北上。
“那小子聽說能跟我進京,不知道多高興呢,哪有半分的不舍啊,真是沒良心的。”秦瑯笑道。
阿儂苦笑,年幼的孩子已經想要早早離巢,去闖蕩外面的世界,卻不知道做母親的有多舍不得分離。
船沿白藤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