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規劃的時候,都沒有直接圍著外城再建一圈,而只是東西兩側添了個耳朵,其實也是避免形制上逾越,畢竟廣州雖為大都督府,可也大不過長安去。
廣州一片繁華富庶的模樣。
但秦瑯知道,若廣州真的這么好,皇帝也不會特意催他來,更不會讓他擔任一般只讓親王遙領的大都督之職。
這是授他全權,以方便行事,給的權力越大,越說明廣州的問題很大,大到皇帝已經無法容忍,不愿意再徐徐圖之,而是打算重拳出擊了。
廣州能有什么問題?
秦瑯路上也在思考,以他對嶺南的了解,廣州的問題不是表面上的那些事情,而是深層次根子上的問題,這是影響未來幾百年格局的根本。
說到底,廣州的問題,其實不是廣州城的問題,而恰恰是廣州城以外的問題。是朝廷依然還無法掌控的嶺南地方,是那些根深蒂固的漢酋俚帥們。
李世民已經不再愿意讓嶺南成為一個羈縻特區,他要改土歸流。
黨仁弘和周紹范都曾帶著皇帝的深深期望,結果一個栽了一個死了。
水太深。
卻也更堅定了皇帝沉疴用猛藥的決心。
對于草包韋保巒的那點小心思,秦瑯焉能不知,但懶得理會,他無意跟韋家翻臉開戰,但也懶得應付這種人。
韋家其實也還有些精英的,在朝堂上依然是股不容小瞧的力量,韋挺也是如今中樞核心的一員。
更別說,皇帝的后宮里,韋氏女可也很有力量,枕邊風吹起來也很強勁。
程處默幾人,特意將三大艦隊如數全都開進了廣州港,把商船都趕到了港外。在流求滋潤了的水師將士,更是在進港后,全都披甲執銳站上了甲板,耀武揚威,著實把廣州的一眾漢番官民工商都給震的不輕。
進城時。
程處默更是親自披甲騎馬,帶著精選出來的三千名水師陸戰隊員護衛秦瑯入城。
·······
接風宴后,秦瑯與賈務本聊了一會,對廣州的這潭渾水了解又多了幾分,知道了這里魚龍混雜,多方勢力交匯,甚至番人海商也是實力強勁。
回到房中。
秦瑯發現書案上有一封貼子,他記得剛才去赴宴前在屋里換衣時都沒有。拿起,打開。
一疊銀票,價值一萬貫。
秦瑯驚訝。
出手還真是大方,直接就是一萬貫錢。
可除了一萬貫的銀票,沒有只言片字。
秦瑯不相信是有人忘記了留信,能送一萬貫錢的人,不是傻子。只能說這人行事有意思,肯定會有后續。
人家更不用擔心黑掉他錢不辦事情。
仔細的翻看那疊銀票,大唐最有名的八大銀行錢莊的票,都是那種不記名見票即兌的大額銀票,一千貫的五百貫的二百貫的,最低的也是一百貫的。
秦瑯放下銀票,目光在屋內掃視,什么也沒發現。
“老黃!”
張超進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