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上次來泰山封禪,當時也吃過赤鱗魚和松莪,可惜那次秦瑯卻在武安沒來。
秦瑯挽起袖子做菜。
清汆不需要腌,但油炸的話還是需要處理一下的。
取金赤鱗十八條,這是取泰山十八盤之意,自魚下腹處破小口,取出肉臟冼凈,魚腹放入紅花椒一顆,蔥白花椒入蒜臼搗碎加入紹興黃酒泡成蔥椒酒,將魚用蔥椒酒腌漬后,再拍一層薄薄的干面鎖住。
這樣既能鎖住水份,又能保持魚的鮮嫩。
赤鱗魚按成色分為四等,通體金黃油潤的自然為最上品,也最好吃,叫金赤鱗,今天皇帝釣的便是這個了。次一等的是色若銀白欺霜賽雪的,叫銀赤鱗。
再者,脊背豆青色的,就叫豆赤鱗,脊背黑灰的叫草赤鱗。
一般來說,越處于上游溪澗的,品質越好,如到了山下河流中去,那草赤鱗和豆赤鱗就多,這魚也就添了些土腥味。只有上游溪澗里生長于清溪山石間的那些金赤鱗和銀赤鱗才最好吃。
起鍋,熱油。
李世民也挽了袖子,一身寬松的便袍,頭上戴個黑色幞頭,倒有如一個鄉間地主。
“看你做菜,有時覺得也很有意思。”
秦瑯笑道,“臣只是喜好美食,所以自己做吃的,弄的比較精細。”
“不止精細這般簡單,就猶如皰丁解牛,這動作沒有一絲慌亂和多余,總恰到好處,看的人賞心悅目。”
秦瑯心想那是自然,老吃貨動手能力總不錯的,專業級的動作自然看的解壓。
待油溫六成左右,秦瑯下赤鱗魚炸成淡黃微燦,盛盤,配一碟花椒鹽上桌。
“這道菜叫什么名?”
李世民吸著鼻子問。
“回陛下,這道菜名清韻泰山金赤鱗,也可叫清炸東勝赤鱗魚。”
皇帝直接拿起筷子就夾了一條嘗鮮。
“好,這火候這味道,那都是恰到好處,絕了,這名字也取的好,講究。”
“如此好菜,怎能無酒。”
內侍在一邊小心道,“圣人且保重龍體,老奉御說圣人不宜飲酒。”
皇帝眼一翻,“朕今日高興,且有賢婿相伴,又有如此美味,豈能無酒,三郎啊,你說這菜得配什么酒好?”
“臣推薦泰山魯酒,琥珀魯酒配金赤鱗,正好。”
“好,去取最好的泰山魯酒來。”
一道炸金赤鱗,讓皇帝非常滿意,這道菜其實是后世魯菜的名品,那是一個個老師傅精心改良過的,雖然說在后世時,魯菜在市井間似乎沒川菜有名,但魯菜在明清之時那可是官菜,有其獨特之處的。
剩下的金赤鱗不需腌漬,直接用毛湯淖熟入味,取一湯碗,撈出擺放碗中,另起鍋,入清湯,湯沸后,撇去浮沫,滴蔥椒酒,加鹽,上好醬油調味,倒入裝赤鱗魚的湯碗中,再配一小碗的姜醋和一碟胡椒粉一起上桌,口味任客添加。
湯鮮美肉滑嫩,恰到好處。
一魚兩吃,配上泡發好的松莪干燉的泰山大公雞,然后打開一壺琥珀色的泰山黃酒,秋日涼亭之下,一邊吃魚飲酒一邊賞這秋日山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