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父子上次一別,也有十幾年沒見了啊。”
舊金山港,秦瑯親自來迎接長子秦俊。“十三年了,我離洛去西域是阿爺送的,兒子從這里上洛,也是阿爺來送的,倒不曾想本只是去朝集而已,誰知道發生了那么多事。”
“是兒子不孝,這些年一直在西域,應當請假回來看望阿爺的。”
秦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我這身子骨還結實著呢,才六十六而已,你看老魏,今年都一百零一歲了,可這老家伙跟十幾年前來呂宋時一個德性,一點變化也沒有。”
一邊的魏昶笑呵呵的上前跟秦俊見禮,然后摸了摸頭發,“自從來了呂宋,我老魏變化還挺大的,我先前頭發全白,如今倒是有一半頭發又黑回來了。以前我在長安時,身上還有些老毛病,一到冬天總是疼,現在倒是渾身輕快了。我感覺,還是呂宋這里的海鮮和大太陽治好了我。”
一百零一歲的魏昶,八十多歲的許敬宗,六十多歲的李義府,九十多歲的崔義玄,七十多歲的蕭沈,八十一歲的盧承慶、五十多歲的薛元超,還有八十多歲的秦用、秦勇,加上一百歲的老黃,六十多的張超·····
舊金山港,秦俊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一個個老家伙們倒確實是精神抖擻的,活了超過一百歲的居然就有兩個,魏昶和黃彪,九十多歲的也有好幾個,八十多歲的居然還成了主力,五十多歲的薛元超在眾人中屬于小家伙了。
就連秦家的十三太保,如今也個個都五六十歲,白發蒼蒼了。
碼頭上,還有一大群中年人和年輕人,秦俊卻已經有些陌生了。
“看到大家身體這么健康,真好!”秦俊笑道。
“哎,這呂宋確實是個養老的好地方,陽光、沙灘、美女再加上美酒和海鮮,想不長壽都難。”
老家伙們現在大多都退居二線,在騎士院里掛個銜,大多時間是陪著秦瑯下下棋喝喝茶,有時也去狩獵,或是打球,出海釣魚什么的,日子悠閑。
呂宋也沒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政治傾輒,畢竟呂宋的格局是由秦瑯一手建立起來的,他還在,呂宋就翻不了天,更加上呂宋擴張的紅利還在持續,先來后來都還有位置,大家還用不著內斗。
斗爭少,好處多,生活壓力小,壽命延長些也是正常的了。
“阿爺,洛陽宮中二圣使者隨我同來,有加封詔敕予阿爺。”秦俊把早在后邊等候多時的幾位宦官引薦。
秦瑯面帶笑容,對幾位有著五品官階的宦官們態度很親切,沒有絲毫的瞧不起這些閹人。
自開元十五年發生過權閹高護意圖擅立的事情之后,龍朔皇帝李曌曾經短暫的清洗打壓過宦官,罷廢內廷的宣徽院以及諸院使,還有護軍中尉等。
可龍朔皇帝在位不過一年多便突然病逝,也使的皇帝只能把皇位交給孤兒寡母,不得以又下詔開始恢復了內廷宦官機構。
在天后垂簾聽政的這十幾年,一介深宮婦人要執政,但又有諸多不便,只能重用宦官奔走內外,聯系朝堂宰執們。
到如今,宦官機構已經比開元末還更全面,甚至宦官內侍們的權力也更大,在天后執政后期,基本上內廷機構已經成了朝廷一股重要的政治勢力。
宣徽院使、翰林院使、樞密院使甚至政事堂使陸續設立,對標諸中樞衙門,之后又陸續恢復了北衙諸軍護軍中尉。
一個婦人垂簾聽政,必須倚借內廷宦官,外朝的宰執們也沒有反駁的理由,否則豈不是要堵塞天后耳目,攬權奪政?
不過因為當年出過高護這等想擅立的權閹,所以不論是天后還是宰執們,對于宦官們也都是很防范的,這些人就算身為三品五品,能賜紫緋,但在外面還是非常低調小心的,并不敢過于跋扈。
更別說這次前來呂宋,面對的還是如雷貫耳的秦瑯,就更加的謹慎小心了。
“天策上將軍?”
秦瑯聽到這個時,不由的撇嘴。
自己女兒在宮里總是喜歡胡思亂想,這外孫皇帝行事也不免有些過于顯露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