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有些想要扶額,她看著薛衡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再多拒絕的話屬實都說不出口。
再說場下雖說絲竹歌舞,但是該落在這里的關注卻也是沒有少下絲毫的。
“無礙。”薛衡端坐在案桌前,聞言也只是眼神虛晃了一下而已。
他打著的心思簡單而又好猜,但景陽明白,有些時候必須得學會掐滅苗頭。
“我站著就好,也方便時刻照看大人。”景陽帶上了慣常的笑意,拒絕之意甚是明顯。
那副姿態澆滅了薛衡眼里面亮起來的光,連帶著臉上暈染上那點氣血都褪得干干凈凈。
他收斂了笑意,慘白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后便頹喪的低下了頭,似乎一瞬間便被陰影給籠罩了個完全。
坐在薛衡下方一些的翰林院掌院學士錢上清親眼瞧見了剛剛那一幅場景,他和先前那位官員沒什么兩樣。
同樣瞳孔震顫,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在看見丞相大人被拒絕之后,錢上清趕緊撇開了腦袋,他抖著手從桌子上端起杯酒來。
顫顫晃晃的就要湊到嘴邊,但是手抖得厲害,那酒還未端至嘴邊便灑了大半。
“呦,錢掌院這是得了什么病嗎?”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夾雜著冷嘲熱諷傳來,但向來會反擊的錢上清此刻卻像是丟了魂一般,神都回不過來。
“哎,錢老頭,你是傻了吧。”
一個五大三粗的高大男子上前來猛拍了錢上清一掌,將錢上清手里的酒都給打翻了來。
如果是往常的話,錢上清早就吹胡子瞪眼了,但此時他卻一臉驚悚的回過頭來對著西景說道:“我怕是見鬼了。”
“啊?”
“丞……丞相……”錢上清瞪著眼睛結結巴巴的硬是吐不出半個字眼來,弄得西景臉色越發不耐。
“哎你倒是將話捋直了說啊,不要……”西景皺著眉頭一邊嚷嚷著,一邊偏過頭去看坐在上位的丞相大人。
卻在看清場上模樣時驚訝得瞬間卡殼,只見他們心狠手辣,淡漠孤傲的丞相大人正在極其細心的剝著一個龍眼,而后一臉期待的舉給他旁邊的那個婢女。
動作行云流水,自然無比。
西景看著那副場景愣愣的說完了剩下的話:“……像得了個大病似的。”
“錢老頭。”西景木著眼睛回轉過來,“我們是見鬼了吧。”
和這堂堂禁軍總督一樣被嚇到的還有在場的無數官員,在薛衡一臉討好的為景陽剝龍眼的時候,就不斷有酒杯碎裂的聲音。
景陽:“……”
如果告訴他們這位丞相大人還會一臉羞羞的求表揚,現下的這副場景會不會就算不上什么了。
“大人,我來喂你吧。”景陽接過那龍眼,想著改變一下現下的這副場景,讓薛衡的形象不要崩塌得太厲害。
但是她將龍眼喂給薛衡時,薛衡看著景陽那副眼神似乎就差將愛意說出口了,又羞澀又熱烈,矛盾至極,卻是顯而易見的存在著的。
他似乎極其享受景陽的投喂,疏朗的眉眼在溢上歡愉之后簡直是驚為天人。
景陽能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吸氣聲似乎又明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