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名義上雖是縣學與府學,實則更像是私塾學院。
學政斟酌著問:“這其中的費用……恐怕不是一筆小數目吧?”
“若人人以科舉為目的,西梧府目前確實負擔不起,但縣學目前更重要的是篩選人才,以及讓普通百姓越來越多的識字開智。”宋亭舟將縣學和府學目前的狀況對學政說了個大概。
進學的成本變低,普通百姓便會更加積極的將孩子送進學堂,其中有讀書天賦的孩子便可以更進一步參加科舉,沒有天賦者也學會了最基本的識字。
而且還有孟晚的松韻書院雙管齊下,假以時日,若是西梧府再無不識字的百姓,該是何等盛景?
學政也是頭一次見識到有府學將育才重視到這種程度,雖然在他看來有許多資源就這樣傾向給普通孩童有些浪費,“若是將資源更多的分配給秀才,豈不是更容易讓西梧培養出舉子和進士?”
宋亭舟只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話頭,“我想讓西梧府的孩子都能讀書識字,使更多家中無余錢供養孩子讀書的百姓,見識讀書的益處。”
學政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這次來嶺南主持科考和巡學,他也是見識了當地之貧瘠,讀書人少到全府停考,實在是少見。他自問沒有宋亭舟這樣的魄力,培養全府城的學子。
可就是這樣,心田上的欽佩之情才愈發濃厚。
學政從座位上起身,鄭重對宋亭舟揖了一禮,感慨道:“早就聽聞景行之大德,今日一見,旁人所說竟不及你本人三分!”
宋亭舟忙將他扶起,“安大人過譽了,區區微末小道,我真是愧不敢當。”
文人有文人的風骨,你上桿子巴結他,他反而看不上。宋亭舟說話做事始終淡淡,反而受安大人發自內心的敬佩起來。
兩人把酒言歡到深夜,從酒樓出來宋亭舟先將學政安全送走,自己才被雪生扶上馬車。
“夫郎,大人回來了。”雪生在他們院子里喊了句。
孟晚迷迷糊糊的披上外袍打開門,瞬間便被宋亭舟抱了個滿懷。
“晚兒……”
宋亭舟不常喝酒,應酬更是少見,現在雖然還沒到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但腳步確實有些踉蹌。
孟晚抱著他對后面的雪生擺擺手,“雪生,去叫廚房燒點熱水過來。”
“是,夫郎。”雪生轉身就往外走。
宋亭舟又高又重,孟晚半扶半抱的把他帶進屋,將人扶坐在軟塌上,短短的幾步路硬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孟晚把自己沾染上酒氣的外衫扔到地上,扒完自己的扒宋亭舟的。
宋亭舟暈暈沉沉的握住他的手,聲音含糊不清。“晚兒?”
孟晚還帶著困勁兒,打了個哈欠答道:“是我,你聽話,我給你擦洗擦洗身子,不然睡覺不舒服。”
宋亭舟也不知聽沒聽懂,總之抓著他的手倒是松開了。
雪生將溫水放在他們房門外,孟晚提進來舀了兩勺到木盆里,擰了帕子幫宋亭舟擦身,擦到一半的時候,宋亭舟就睡了過去。
這會兒都快到三更天了,孟晚也困,干脆把帕子一扔,順勢躺到軟榻外側,倚著宋亭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