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上有一員戰將,立馬橫刀,破口大罵,“九條龍,有本事游過來啊,當個縮頭烏龜,你個龜兒子的卵子哪兒去了?”
模樣驕橫已極。
高迎祥不認識他,問道:“這個人是射塌天嗎?”
“不是,”王霸恨恨地說道:“射塌天就跟個耗子似的,總躲在陰影里,悄悄害人,冷不丁地一箭射過來。”
“哦……”
高迎祥馳馬上前,向前走了幾步,手里挽著一張盾牌,高聲喊道:“對面聽了,我是高迎祥,請李萬慶頭領出來講話。”
那個騎馬立在石橋上的人驕狂地一舉大刀,嚷道:“高迎祥,你來了正好,是要與九條龍一起投降嗎?趕緊下馬,空手過橋。”
話語間甚至是蠻橫無禮。
高迎祥心頭惱怒,他作為義軍首領,平時威望頗高,遇到哪一路主軍,一般也都能受到禮遇,現在李萬慶這個手下將領見面就命令自己下馬投降,簡直是輕蔑已極。
這時,高迎祥旁邊馳過一匹黑馬來,馬上的將官是郝搖旗,他張口罵道:“對面的渾球王八蛋,讓李萬慶出來,給老子……”
話音未落,從對面“嗖嗖嗖”射過來幾枝羽箭。
這幾枝箭來勢非常迅猛,帶著“嗚嗚”的破空聲,顯然射箭的力道非常大,箭如流星,轉瞬即至。
郝搖旗動作也不慢,趕緊側身躲閃。
但是這幾枝箭射得異常詭異,最前面一枝黑箭最醒目,讓人誤以為它是主要攻擊方向,而后面兩枝白色細箭,陽光下并不顯眼,卻是力道更強,后發先至。
而且白色細箭算準了人躲避的方位與角度,在半空就超過了黑箭,徑直奔向人的要害。
郝搖旗避箭之時,恰好就中了白箭的圈套,仿佛自己送上去迎接白箭一般,等他發覺不妙,再次躲避時,縱然身子靈活,也已經難以避開了。
“哎喲——”
兩只白箭全釘在郝搖旗的身上,一枚射中肩膀,一枚射中脖子。
郝搖旗翻身落馬。
好厲害的黑白箭!
河邊又是大亂,高迎祥驚得趕緊下馬,旁邊的親兵們朝著對岸亂射,雙方又是一陣互相大罵。
“嗖嗖嗖,”河兩岸羽箭紛飛,但是大多數箭只都力道不足,落到了河水里,少數飛過對岸,力道卻也已經減弱,被士兵們用兵器或是盾牌擋開。
那員站在橋上的將領,一陣狂笑,“怎么樣,高迎祥,你服不服,若是投降了,讓李將軍教教你箭法,哈哈……”
王霸回罵,“額你媽的球勢子,少猖狂,等老子殺過河去,大卸八塊喂王八。”
譚天保所處的位置,離郝搖旗最近,黑白箭射來的時候,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等到郝搖旗中箭落馬,嚇了一跳,驚愕之后,趕緊和另外兩個士兵一起,去救護受傷的郝搖旗。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只見郝搖旗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一伸手,“嚓”的一下,拔出肩膀上那枝箭,再伸手,抓住脖子那枝,咬牙切齒,“嘿”的一聲,又拔出來。
兩處傷口,都涌出鮮血。
好剛烈的漢子。
郝搖旗圓瞪雙眼,不顧血涌如注,翻身就要上馬,嘴里罵道:“老子非要殺過河去不可。”
“不行,”
高迎祥高聲制止了他。
“你們把搖旗扶下去,找郎中裹傷。”
“我要殺過去,砍了射塌天這個渾蛋。”
“用不著你,這事我自有辦法,請張獻忠將軍,讓他把‘柘弓天王’馬元利叫過來,讓他會會射塌天的黑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