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派公孫熾給譚天保當助手,去和何元善進行交涉。辦理“購買軍糧”諸般事宜。譚天保囑咐公孫熾,“老兄,何元善要耍詭計,金鉤釣魚,咱倆可不能上他的當。”
“放心吧,我這輩子什么事都干過,就是上當的事沒干過。”
秦良玉率部移兵真定,駐扎在城外。這里是扼守南方通向北京的樞紐,崇禎皇帝怕各路農民起義軍威脅北京,因此命能征慣戰的秦部據守此處,作為北京的安全屏障。
白桿兵近年來戰線顯赫,連續敗張獻忠,平楊應龍,退八旗兵……不夸張地說,秦良玉所部,如今威鎮全國。沒有哪只起義部隊敢于同秦部相抗衡。只要秦良玉駐守于此,方圓幾百里內,就平安無事。
譚天保被皇帝封為“游擊副將”,但秦良玉并沒有分派給他領兵打仗的任務,說實話,譚天保也沒有這個本事。領兵作戰——他比三梆子強不了多少。
平常做的事情,還是以前的老本行——醫官。
對于如何應付何元善,譚天保和公孫熾也進行了詳盡的準備,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何元善果真運來了一批糧食,500石,用大車送輸,送到秦良玉的軍糧儲備庫,收取了340兩銀子。
一切正常。
譚天保對何元善說:“老兄,500石太少了,你盡快再搞一部分,價錢好商量,我也不要你捐贈什么的,就按市價,一兩五錢銀子一石,行不行?”
“這個么……”何元善咂了咂嘴,“你也知道,現在是處處鬧災荒,尤其是陜西漢中一帶,赤地千里,收糧真困難呀,連朝廷的貢賦都收不上來。”
“你是大商人,想想辦法嘛。”
“我一定盡力。”
公孫熾疑惑地問:“天保,何元善很講義氣嘛,糧食送來了,公買公賣,沒有可疑跡象。”
“這你就不懂了,上炕不滿前三把,何元善這是放長線釣大魚,不信你看著,狐貍早晚會露尾巴。”
對于何元善會搞鬼,譚天保一點也不懷疑。
過了幾天,何元善來了,對譚天保說:“我有個朋友,想跟你結識結識,請譚將軍賞光。”
譚爽快地答應了。
他帶著公孫熾,來到真定城內,在一座酒館里,見到了何元善的朋友。
剛一見面,譚天保嚇得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酒館里——坐著一個神色平靜的紫色方臉膛大漢,那是白文選。他是八大王張獻忠手下的將領。
白文選……
為什么會是他?
這一刻,譚天保眼睛瞪得象雞蛋那么大,他的心里咚咚跳起來,差點從酒館里逃出去。
當初,譚天保曾經在張獻忠隊伍里呆了好幾個月,和這個白文選打過交道,這家伙——膽子可能比倭瓜小不了多少,他帶著譚天保混入鳳陽城,拿著一根青岡柴就打散數名衛兵,擒住了知府。
后來譚天保跟著張獻忠進川,被張獻忠派去偵察白桿兵的情況,從那時起,就跟了秦良玉。
如今,又遇到張獻忠的手下,他們饒得了自己這個“逃兵”么……
幸虧公孫熾一把拉住譚天保,用眼神示意:別怕,這是咱們的地盤。
譚天保這才勉強穩了穩心神,朝著白文選拱手施禮,“白兄別來無恙,你好,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故人,張將軍可安好?”
白文選笑咪咪地沖譚天保還禮,“天保,久違了,蒙你掛念,張將軍一切安好。他托我向你問候。”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