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諾雷·加百列·里克蒂就是國民議會的議長,堅定的革命派,法國大革命的領袖之一的大名鼎鼎的米拉波侯爵。一直以來,他都被視為是最為堅定,也最為激進的革命派。所以,如果他的這一封寫給瑪麗·安托瓦內特王后的信件被別人看到了,那一定會引起一場掀然大波的。事實上,在原本的歷史中,米拉波去世之后,因為他在革命中的貢獻,遺體獲得了入葬先賢祠的榮耀。然而不久之后,國王被捕,人們在王宮里面搜出了米拉波和王后的這些通信,才發現,米拉波居然投靠了王室。于是憤怒的群眾就又把他的遺體從先賢祠中拉了出來,丟到了垃圾堆里。(當然,這位和路易十四一樣信奉“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人,應該不會在乎這些事情。)
米拉波是個生活奢侈的人,身邊又養著一大堆的情婦,因此他的開銷一直非常大。正常的,合法的收入是不足以支持他這樣的生活的。自從拉法耶特將他的好朋友(好錢包)奧爾良公爵放逐出法國之后,米拉波的生活就日漸窘迫,據說他又一次被那些猶太人提高了借款利率。
而被國民自衛軍挾持進巴黎之后,幾乎成了巴黎的囚徒的國王和王后,這個時候急需一個在議會中有影響,能幫他們說話的人。這時候,一位和宮廷有來往的學者,生物學家——讓·巴蒂斯特·拉馬克向王后推薦了自己的朋友米拉波。
拉馬克是進化論最早的提出者之一,在原本的歷史上,他在1809年發表了《動物學哲學》,提出了拉馬克進化論。也就在這一年,另一位進化論的旗手——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在英國出生。拉馬克進化論的兩大原則,也就是用進廢退與獲得性遺傳基本上都被后世的研究所否定,但是他在學術上的貢獻依舊是不可磨滅的。
在拉馬克的牽線下,又一次走到了破產邊緣的米拉波悄悄地和王后聯系了起來。事實上,早在去年七月,也就是巴士底獄被攻克之后,米拉波就試圖和王后聯絡。但是那個時候的王后還根本就看不起米拉波這樣的浪蕩子。她毫不在乎地就拒絕了他的提議,就像他只是一只討人厭的蒼蠅一樣。
但如今,要收買這個人,需要花費的代價就要高得多了。據說王后給米拉波準備了四張每張面值25萬里弗爾的支票,才獲得了米拉波的幫助。也正是在米拉波的暗中推動下,國王一家才得以從更靠近市中心,因而也更難出逃的杜伊勒里宮搬遷到了更便于出逃的圣克羅宮。
“親愛的,你覺得,米拉波的說法對嗎?”瑪麗王后問道。但是被她稱作“親愛的”的男人卻并不是國王路易十六,而是另一個叫做阿克塞爾德·費森的瑞典人。他是瑞典貴族院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議員的兒子,也是瑪麗王后的秘密情夫和真正信賴的人。
“米拉波是個非常有才華有手腕的人。”費森嘆道,“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相信他。”
瑪麗王后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拉法耶特對國王并沒有任何的忠誠,但是至少,他還是個有理想,有底線的人。但是米拉波,他就是個該下地獄的壞種!我真的很難相信他。而且當初如果不是他們……”
費森嘆了口氣,他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王后,在智力上都斗不過米拉波這只老狐貍。而且王后還在對米拉波當初帶頭造反的事情耿耿于懷。雖然大家都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種事情的時候,但心中的那股怨氣,卻始終難于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