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們可是都趕上了好機會,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了,對了,還有非熊,他這段時間好像很忙碌,人影兒都見不著,……”方有度感嘆道。
“嗯,兵部那邊都是大事,他前日還來了我這里,說了一些事兒,我擔心今明兩年恐怕大周不得安寧。”馮紫英臉色陰了下來。
不清楚楊應龍是否與其他勢力有勾連,但是可以肯定這個時空的楊應龍已經和前世大明時的楊應龍不一樣了,起碼他已經隱隱約約的和水西安邦彥和永寧奢崇明勾連起來了。
光是這三撥人糾結在一起發作起來都得不了,其烈度肯定遠勝于寧夏叛亂。
關鍵在于這西南腹地,山高林密,官軍要進剿會十分艱難,記憶中奢安之亂就打了很多年,播州叛亂也是持續拉鋸,耗費巨大,若是這三方糾合在一起爆發起來,只怕大周就要面對一場災難性的平叛之戰了。
這還沒有算如果楊應龍有沒有和其他勢力勾結的這一層,就算是楊應龍沒有勾結其他勢力,但只要戰事遷延日久,像建州女真、白蓮教、察哈爾人甚至日本方面會不會覬覦這樣一個削弱大周的機會呢?
見馮紫英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慎重甚至憂色,方有度忍不住吃了一驚,印象中他是從未見過馮紫英如此凝重的表情的,“紫英,很危險么?”
馮紫英也嘆了一口氣:“不好說,我也希望我的判斷是錯的,但是擺在面前的現實是這里邊肯定有問題,我們無法視而不見。”
見馮紫英沒有明說,方有度也是懂規矩的,知道這等軍務多一個人知曉便是多一個走漏風聲的可能,也不多問,“那下兩三期要不要考慮多做一些軍務方面的內容?”
馮紫英想了一想道:“還是按照原來的構想走,不過方叔,除了軍務外,我建議你也可以收集一下與白蓮教相關的消息,你在刑部,有這個優勢,另外多和龍禁尉那邊聯絡一下,……”
“刑部沒問題,龍禁尉那邊……”方有度搖搖頭。
馮紫英也知道和龍禁尉那邊不好打交道。
自己能和龍禁尉這邊拉上關系一方面是機緣巧合,從臨清民變時就有了交道,另外也有自己是武勛出身的緣故,武勛子弟掛虛銜許多都是掛在龍禁尉中,多了幾分親近,當然更主要的還是自己入了皇上法眼,龍禁尉自然就要另眼相看,所以也就好辦許多。
但換了別人,特別是尋常文官,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兒了。
龍禁尉怵御史們,但是尋常六部和地方上的官員,他們可沒什么顧忌,更別說要配合你,那就更別想了。
“紫英,怎么突然你又對白蓮教感興趣起來了?哪里又有出問題了么?”
方有度是知道臨清民變是和白蓮教有很大瓜葛的,但是平定白蓮教之后,官府并沒有大肆宣揚,就是擔心這等宣揚會讓白蓮教影響傳播更廣。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兩年里怕是要出亂子,但現在又吃不準究竟哪里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