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該回去了,不過是朝廷有意要小弟暫留罷了。”馮紫英態度平靜,“兵部今日就有了消息,黃得功部已經抵達曹家寨和李如樟部匯合,古北口那邊局面會有所緩解,相信察哈爾人應該呆不長久了。”
“紫英,你就是因為這個在京中呆著?”韓奇手里玩弄著茶盞,目光閃爍,“我聽說好像不止于此吧。”
“子琦,有些事情知曉就好,……”馮紫英不咸不淡地道。韓奇之父是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勇士營、四衛營,加上五城兵馬司和隸屬于五城兵馬司的巡捕營算得上是京城內僅次于京營三大營的武裝治安力量,而且錦鄉侯的韓家人脈也不淺,自然也是能覺察到一些端倪出來。
聽得馮紫英言語,韓奇臉色一變,壓低聲音:“紫英,真的……?”
“子琦,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都過去了,沒有發生的事情,誰能說是真是假。”馮紫英淡然道。
韓奇聽得馮紫英說都過去了沒有發生,心中一直緊繃的心弦頓時松了下來,忍不住靠在椅中,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好,沖著紫英帶來的好消息,今晚我請客。”
“喲呵,真的?”衛若蘭也聽到了馮紫英和韓奇的對話,但是很顯然他要遲鈍得多,還在琢磨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啞謎,突然聽得韓奇說他今日請客,自然高興起來,“好,子琦,這可是你說的,先前你還嫌貴了,這會子怎么了?”
韓奇笑笑不語。
馮紫英也能感受到昔日兩位伙伴的變化,韓奇很顯然成熟更快,其叔韓尚瑜雖然在三屯營一戰中僥幸逃脫,但是伴隨著京營勢力的大減,韓尚瑜日后多半也是要被追究責任的,而這又勢必影響到其父,錦鄉侯雖然也是四王八公十二侯中的角色,但是并不算特別出挑,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就看如何來運作了。
馮紫英此番來參與赴宴,一方面固然也如先前所說提振京城中民心士氣,看到小馮修撰都能在鏡園鶯歌燕舞,嬉玩高樂,那么大家心里都能放心一些,真要局勢緊張,小馮修撰焉敢如此?
另一方面韓奇求上門來,他也要個昔日伙伴幾分薄面,韓尚瑜的事情還不至于太糟糕,好歹他起碼比那些直接俘虜的一大幫子武勛們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