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都察院那邊已經早就派了御史去核查,龍禁尉也在配合,這等事情若是沒有皇上諭旨,我們擅自介入,若是動搖軍心,貽誤戰機,都察院那邊……”
盧嵩也有難處,都察院對龍禁尉的敵意很深,而按照律例,龍禁尉只負責監督官員武將私人行徑,對于正常公務軍務中的行為若是有不當之處,當由都察院查處,除非都察院有需要發出邀請,否則龍禁尉一般是不介入的。
像保靖州補給倉儲被襲擊,已經證明確實屬于土司襲擊,而后王子騰也派一部迅速予以反擊,剿滅了這股亂軍,但是這究竟被燒掉了多少糧草,龍禁尉若無正當理由是不好去查的,但都察院卻是只要只要有懷疑或者接到檢舉便可直接介入調查。
永隆帝不相信內閣和兵部覺察不到這其中的一些疑點,但是他卻始終沒有收到內閣關于這方面的上書,所以這讓他很是惱怒。
或許是自己多疑,但是永隆帝卻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盧嵩,朕給你一道密旨,你立即從北鎮撫司從派干練之人去湖廣,查一查湖廣布政司那邊給荊襄軍和登萊軍的糧草補給情形,朕有感覺,這里邊怕是也有些……”
永隆帝有些疲憊的擺擺手,卻沒有再說下去,“去吧。”
盧嵩不敢多問,他知道皇上這一段時間心情不好,身體不佳,上朝時候也是易怒,內閣和六部人事遲遲未定下來,也讓陛下十分不滿。
當然這里邊更多可能還有皇上的一些想法意圖內閣那邊不太認同,這里邊還有內閣和皇上之間的角力博弈在其中。
看著盧嵩消失的身影,永隆帝目光垂落下來,搖了搖頭。
盧嵩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其表現卻有些讓永隆帝失望。
過于謹慎保守,對于都察院的畏懼心態太甚,這可能是之前自己的一些態度有關,但是現在自己暗示如此明顯,這個家伙仍然是循規蹈矩,不肯有半點逾越,非常時期行非常之舉,但盧嵩卻沒做到。
若是尋常時節,盧嵩這種按部就班循規蹈矩忠誠無二的臣子倒也罷了,但是現在卻有些滿足不了自己的需要了,可這等時候易人,那又是一樁天大的麻煩事兒,龍禁尉這支力量若是換了都指揮使,那必定會帶來動蕩,其影響一樣十分巨大。
想到這里,永隆帝口中也是越發苦澀,嘆息良久方才抬起頭問道:“朕傳召張景秋,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