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麻二被押到韓諭面前并摁在地上的時候,脫口而出就先沖韓諭道了這么一句,說完又抬頭看向身邊的武軍頭和幾名官兵,“你們干嘛讓我跪這兒啊我哥呢”
列位您別看那麻玄聲能在韓諭府上登堂入室、常來常往,但這麻二可是連韓諭的面都沒見過的,再加上此刻韓大人沒穿官服,看著就是個普通的老儒生,那麻二這種沒啥教養的人肯定不會對他多客氣。
“放肆”下一秒,武軍頭就沖著麻二暴喝一聲,“你這潑皮,敢在大人面前大呼小叫信不信我”
武軍頭畢竟是干基層的,跟麻二這種無賴打交道很有經驗,他知道光吼也沒用,所以他一邊吼一邊就揚起一腳,瞄準麻二襠下的傷處就擺出要踹的樣子。
這招果然奏效,嚇得麻二登時就往地上一個側躺“哎喲救命啊哥哥快來救我啊官差打人啦”
韓諭冷冷地看著這一幕,朝麻二丟下一句“你哥哥,已經死了。”
“什么”麻二聽到這話,一個激靈,抬頭看向韓諭,“你說什么老東西,你敢咒我哥你知不知道”
啪――
他這話還沒完呢,武軍頭上來就是一個大嘴巴,牙都給他打飛了兩顆。
“跟誰說話呢啊”武軍頭這時火氣可是真上來了,以前麻玄聲活著的時候,他也和麻二打過幾次交道,但礙于對方身份,也不敢把對方怎么樣,如今麻玄聲都死了,而且麻二是直接在跳韓諭的臉,那武軍頭還不趁機讓麻二體驗一下他這軍頭的官威啊
“哎你你打人”而麻二呢,也是平日里欺負人習慣了,很少有被人這么欺負的情況,要不然他上次被孫亦諧搞了一回也不至于破了大防,眼下又被武軍頭這么一打,他都快哭了。
“打你怎么了打你是輕的”武軍頭說著就要再揍下去。
“行了,先住手吧。”韓諭卻制止了他。
韓諭年輕時也是苦出身,潑皮無賴自也見過,再加上他在官場上經歷了那么多年風風雨雨,被人叫聲“老東西”真不至于動氣。
“麻二啊,我叫韓諭,你可聽過我的名字”韓諭不想就禮數問題跟一個無賴浪費時間,所以他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直接就用這種麻二也能迅速回應的措辭問道。
“韓韓大人”麻二雖沒見過韓諭,但這名字他肯定是常聽他老哥提的。
這時的麻二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老者就是自己哥哥在朝中的大靠山,這下他連臉上的痛都忘了,連滾帶爬地重新跪好,高呼道“草民見過韓大人”
武軍頭瞅見這出,不禁冷笑,心道“原來你他媽會好好說話啊。”
“免禮吧。”韓諭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再道,“既然你知道我,那你就該明白,我說你哥死了,不是在跟你玩笑。”
“啊”這一刻,麻二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大哥是真死了。
而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非常微妙。
雖然他是哭喪著臉,但意外的,沒有眼淚。
你說他悲傷吧,是有點悲傷的,但這震驚過后的悲傷,更多是因為自己失去了狗仗人勢的倚靠,而不是因為對哥哥有多深的感情。
韓諭觀察了他片刻,見他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復又開口“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吧。”他說了句場面話,隨即就馬不停蹄地準備說正事兒,“無論如何,你還活著,本官來找你做些事,你應當不會拒絕吧”
麻二聽到這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竟然由悲轉喜,迫不及待地開口道“哦好好韓大人可是要栽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