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下文人翹楚的張黨,又豈能是張孝武這種小小的校尉能夠攀附得起的。
蘇鈺淡然一笑說:“這張孝武畢竟是有真本事的,能打能殺,三箭射退犬夷大軍也不是假的。程將軍說依照他的功勛,可以做個都尉。可你也知道,咱們俘營的五個都尉和都佐都被我賣出去了,由他替換誰呢?換誰也不行,是吧?所以他若是贏了,咱們對外也好有個交代,不是我蘇鈺想要提拔石敬的人,而是他有真本事。他若是輸了,死了,嘿,正好咱們不用花錢了。”
“大人英明啊。”管驤拍馬道。
蘇鈺感慨說:“其實他倒霉的緣由就是石敬,石敬更倒霉,有個哥哥是左丞相張寬的學生。張寬的外孫是和如今皇太子爭儲的五皇子。陛下最是忌諱手下大臣參與立儲一事,凡是參與其中者無有一個好下場。”
管驤道:“如此說來,石將軍之死,是太子害死的?”
蘇鈺道:“不是,害死他的,其實是張寬。”
管驤大吃一驚,道:“為何是張丞相?他偏袒還來不及咧。”
蘇鈺點頭說:“就是因為他偏袒石敬,才害死了石敬。太乾二十八年二月,青龍軍誓師北伐無信,石敬官拜二十七團統領將軍,率一萬八千大軍充當先鋒,第一個殺出了兩狼關。石敬收服木城、火城、水城,若不是軍師顧雍怕他連收五城讓他立即東進收服土城,只怕那鴉金糧倉都被收服了。這石敬倒是能打,可他是張黨的人,他越是能打,豈非越是在打太子的臉?”
管驤點頭不疊。
“那張寬任左丞相二十年,門生故吏遍布朝堂,兩年前立儲之爭時明目張膽支持自己的外孫。可你想想,張丞相已經是掌管半個朝堂了,五皇子才十八歲,若是幾年之后皇上駕……駕鶴西去了,這軒轅家的天下,豈非被張氏外戚執掌?”蘇鈺說完,吧唧吧唧嘴笑了。
管驤道:“所以即便五皇子過目不忘,文章享譽文壇,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之神童?皇上也一定要立三皇子為太子,就是因為五皇子的外戚太強勢。”
蘇鈺道:“是啊,他是神童,可誰讓他偏偏是張丞相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