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驤皺眉道:“但即便石將軍是張黨的人,如今太子已然是太子了,他為何一定要殺石將軍,甚至石家也被發配邊疆?”
蘇鈺道:“石敬的大哥石翀是刑部左侍郎,極有希望將來成為刑部尚書,若是石翀做了刑部尚書,張黨的勢力便更強了。五年前,太子妃之父雍州牧章驥貪墨賑災糧款,致使雍州洪水后餓死數萬百姓,陛下責成刑部辦理此案。當時便是石翀要求誅章驥九族并廢太子妃,陛下不得不賜給張季一杯毒酒終結此事。張季被鳩殺,太子與太子妃傷心得三日三夜不吃不喝,這個仇,你說太子會不會報?”
管驤立即反應道:“所以太子不發兵?”
蘇鈺卻搖頭笑道:“那你就錯了,太子就算再恨石家和張黨,也不會明目張膽地不發兵,而且顧軍師可是天下第一軍師,李將軍又是天下第一武將,他們怎么可能不發兵援救。不過吧,援軍一日走五里也是發兵,一日走五十里也是發兵,從木城到土城三百里,一日走五里,就需要六十天整整兩個月啊——兩個月,連黃花菜都涼了。”蘇鈺向地上一敲手杖,冷冷地說:“皇太子想要弄死誰,簡直太過容易了。”
“這么說來,張丞相以后在朝廷之中將逐漸……退出朝堂了?”管驤想了想恍然大悟:“原來這其中還有這許多秘密所在,大人不虧為龍都蘇府少主之一,消息頭腦具是一等一。卑下跟在蘇大人身邊,當真受益匪淺。”
蘇鈺先是一陣驕傲,而后目露恨意道:“可惜我不是嫡長子,否則蘇府定在我手中發揚光大,至少我比我大哥會賺錢。可惜可惜,我那草包大哥做了少主,唉……”可能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尤其是家里的話,他并不喜歡提。管驤也閉了嘴,連忙著手安排角斗一事,這才關系到他的利益,跟著一個貪財會賺錢的官上,連曾經書生意氣的管驤,也變得貪起財來。
蘇鈺做局,邀請第六團將軍程褚,副將夏侯寶,參軍周文棋,以及各軍候、校尉前往俘營,揚言巴登爾手下草原三金剛欲角斗二十七團神射校尉張孝武,雙方恩怨必須一戰終結,若各將軍有時間便可一觀這張孝武是真英雄,還是假本事。
為了烘托這場角斗的氣氛,蘇鈺還讓人編寫了張孝武在土城的戰績,說此人斬殺犬夷千人,武藝如何如何高強。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了一個說書先生,編撰張孝武三箭射退犬夷后,單槍匹馬連殺犬夷三十六員武將,幾乎生擒烏桓小王兀立塌。若是兀立塌在此,非得被蘇鈺編排的故事氣得吐血不可。
但正因為蘇鈺編造的故事太過神奇,二十七團戰損土城的故事又太過慘烈,能從土城殺出來的人自然身上都沾著死人味兒,聽者無不紛紛好奇。將佐們自是接受了這場邀請,可更多的人沒有請帖想觀而不得,不由得著急上火,甚至一些木城的鄉紳也好奇起來。又聽說可以自己花錢買請帖,于是紛紛買了請帖前往俘營觀看這場曠世角斗。大有另一個世界中梅威瑟大戰帕奎奧,世紀之戰的噱頭和熱鬧。
蘇鈺的賺錢能力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甚至這一場角斗尚未開始,販賣請帖的蘇鈺便先賺了一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