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瑾說:“兀先生,你沒跟他們提咱們死士營的大名嗎?”
胡立撇嘴道:“咱死士營的名字只在塞北響亮,千里之外的揚州哪有人聽說,就算是聽過,強龍也不壓地頭蛇。”
張孝武道:“你繼續講下去。”
兀松點頭,說道:“我雖是揚州本地人,卻也不算是地頭蛇,真正的地頭蛇其實是鹽幫。鹽幫弟子十幾萬,遍布整個沿海地帶,他們覬覦瓜州島,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抵擋。只是這價錢的確不妥,我們用了三個月時間和近萬兩銀子,在瓜州島上修建防河堤壩,墊高地勢,甚至修建了三十多棟房子,又開墾燒荒更沃了百畝田地,又怎能被人用兩千兩銀子買走?
我代表大家與鹽幫多次談判,最終談到了八千兩,就在我們準備交割,最后一次談判的時候,我才得知那揚州府尹派人包圍了瓜州島,并將趙鎖等人押入牢中,并判處他們為逃卒,準備秋后問斬。好在大德皇帝大赦天下,揚州府尹將他們判處流役,并發配嶺南瘟障之地。
我當時因為在鹽幫談判,得知消息后立即想辦法拯救他們,卻得知自己也上了通緝令,不得不四處躲避。昔日談判的鹽幫也轉過頭來參與追捕我,我兀家九十三口一并被收監,并判處流役嶺南。
我在幼年好友的幫助下才勉強逃脫揚州,但通緝令從揚州張貼到了琿州,我便只好抹黑了臉,裝作乞丐一路乞討。我在代州染了一場大病,受到丐幫幫主才撿回一條命,又被他們護送回來。”
眾人憤怒萬分,義憤填膺,尤其是幾個武將擼袖子抄家伙恨不得現在殺向揚州。可塞北木城到南方揚州何止千里,便是現在立即出發,到揚州也已經入了秋,趙鎖等人怕是早就被發配到了嶺南。
張孝武沉思之后轉身找胡三萬,吩咐道:“你去找幾個信得過的人,立即趕往嶺南,打探流役犯被發配何處,買通看守讓趙鎖他們不用服苦役。無論價錢如何,一定要買到他們自由,記住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胡三萬點頭道:“辦不好這件事,我提頭來見。”
見眾人義憤填膺,張孝武反而冷靜下來,揚州瓜州島一事的確出人意料,他低估了人心的惡,不但搭上了趙鎖等三十幾個漢子,還連累兀松一家七十余口,這個仇遲早會報,可卻不是現在。正所謂君子有仇十年不晚,如今他們需要做的便是壯大自己,而不是尋一事氣短。
“兀參軍,你再修養幾日,我們好好盤算一下。”張孝武道,“但你的長處在于行軍布陣機關算計,計算人心還擊狗官卻不是你擅長的,我們稍后會找人報仇。”兀松學識豐富,聰明算計,可卻并沒有為官經驗,對于官場上的陰損毒辣并不擅長,他自幼所學都在戰場,以至于這才吃了揚州府尹的大虧。
“多謝……參軍?什么參軍?”兀松驚喜道,他先前不過是一名書記官,距離參軍相差五級,這就突然成了參軍了?這么容易嗎?自封的嗎?
一旁的蕭開笑道:“兀先生,你還不知道吧,大人已經成了木城城主,木城守備使。若是按照朝廷的品級來定,咱們大人而今應該是個同將軍,你自然就是參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