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陸氏不肯松口,錢淵哭喪著臉將那幾張紙放到錢錚面前,“叔父,您也知道,侄兒之所以想和徐府聯姻,就是因為那兩句殘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看看這幾首詩詞……不讓易安居士啊!”
嘴里如此說著,錢淵感覺胃有點不太舒服,想吐……穿越者用詩詞用到這種地方,還有誰?!
錢錚低頭細細看了看,眉頭漸漸松開,半響后才長嘆一聲,“自三年前……你變了很多,心思深,手段狠,目光長遠,更是謀定后動,想必已經準備好了。”
“不敢瞞叔父,侄兒的確做了些準備。”
“不敢瞞?”錢錚冷笑道:“說吧。”
錢淵干笑幾聲,“等楊文消息傳來,請叔父拜會一人。”
“誰?”
“太常寺卿,裕王府講官,河南新鄭高肅卿。”
錢錚沉默下來了,在心里思索良久才抬起頭盯著侄兒,眼神中帶著疑惑,也帶著一份釋然。
早在兩個月前,錢錚就對和徐府聯姻一事極為不滿,今晚只是借此發泄心中怒火……他看不起徐階,他早就盯上了高拱身后的**,他早就和高拱勾搭上了,他試圖借高拱一展胸中抱負。
而去年除夕夜,錢淵分析的清清楚楚,高拱日后和徐階必有一戰,如果錢家和徐府聯姻,錢錚如何去面對高拱,而高拱又如何能信任錢錚?
錢淵直言請錢錚拜會高拱,這只能意味著,錢淵并不打算在和徐府聯姻后攀附徐階,拋開高拱這條線。
聽侄兒細細講述一遍計劃后,錢錚的臉色略微好看了一點,他遲疑著低聲問:“一定要娶?”
看錢淵不吭聲,但目光堅定,錢錚嘆了口氣,又問:“楊文去見誰了?”
這時候,一人獨行的楊文敲開了東城的一戶人家的側門。
主人笑著迎出來,“楊兄弟,怎么這么晚還上門?”
“不敢當黃千戶兄弟之稱。”楊文拱手行禮,“聽說并了幾家鐵匠鋪?”
“五家。”主人笑著伸出一只手,“不敢鬧得太大,省的兄長嘮叨。”
“小心謹慎這是好事。”楊文走近幾步低聲道:“聽聞黃家正在籌銀?”
“幾個月前老家山洪突發,沖毀了一座大橋……”主人搖著頭嘆道:“兄長想積德行善,只是我這身份……口袋里也沒銀子。”
“小事,都包在我家少爺身上。”
主人家臉上沒什么喜色,反倒滿是疑惑和猜忌。
“放心好了,就算被人知曉,也不是什么壞事,入內詳談如何?”
“好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