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淵離開,那只獅貓才懶洋洋的踱來,躍上軟榻,趴在嘉靖帝身邊。
嘉靖帝擼了兩把,沖著陸炳揚揚下巴,“讓人去盯著點。”
“呃……是。”陸炳一臉不解。
“這小家伙滑溜得很,說得好聽點那是謀定后動。”嘉靖帝撇撇嘴,“如果今天朕咬死了不賜婚,他就沒辦法了?”
陸炳哦了一聲,“陛下的意思是……錢淵會私下做些手腳?”
“八成是,他都說了就在今日。”嘉靖帝點點頭,“就是不知道會做什么手腳……從女兒換成孫女,徐階估摸著也就丟點面子,反正他這些年丟的面子已經夠多了,就是徐府肯定得翻了天。”
黃錦小聲嘀咕道:“前些年有傳言,徐閣老懼內。”
嘉靖帝一愣,釋然笑道:“老夫少妻,難免的。”
“咳咳咳,風聞風聞。”陸炳苦笑道:“徐閣老續弦張氏唯有一女,視為掌上明珠,只怕這次要大發雷霆。”
“朕倒要看看,這廝會做什么?”嘉靖帝饒有興致的在心里猜測。
如果錢淵今兒出了西苑就去裕王府逛一趟,別說徐階孫女了,他能把孫女和女兒打包一起送到錢淵床上去!
所以嘉靖帝明言,入裕王府暫緩,也不允許錢淵將這條消息漏出去,在這種情況下,看看錢淵用什么手段達到目的。
說得不好聽點,嘉靖帝這是在看戲。
久居深宮、西苑這些年,嘉靖帝實在很少找些樂事消遣,這幾個月來,讓他消遣時光的是麻將,讓他一飽口腹之欲的是火鍋,今兒又能看一場好玩的戲,不由得興致大發。
“快去,快去,有什么消息立即送過來。”
嘉靖帝催促道:“對了,你次女和徐華亭次子定了親嘛,徐府那邊也打聽打聽。”
陸炳哭笑不得的離去。
……
其實錢淵對嘉靖帝做媒賜婚不抱太大的希望,他所擔心的是兩件事。
一是如何保證自己在關鍵人的眼里沒有攀附徐階,關鍵人指的是嘉靖帝,還有高拱。
所以錢淵費盡周折通過黃錦覲見嘉靖帝,又讓叔父錢錚跑了趟去找高拱。
二是如何保證小七的安全,他從來不擔心徐階會拒絕這門婚事,但女人啊……喪心命狂起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鬼知道張氏和那位徐四小姐會不會發瘋。
所以,錢淵才冒險將小七接了出來。
出了西苑,錢淵先派人回府通報楊文,讓叔母跑一趟潘府,然后猶豫了好一陣兒,才決定先去見見小七,反正高拱那有叔父呢。
再說了,去見高拱,八成會落到嘉靖帝眼里。
“少爺。”張三守在外院,看到錢淵進來,上前躬身行禮,“一切順利。”
“周澤那邊呢?”錢淵腳步不停。
“還在東西巷守著。”張三急走幾步,“還沒消息傳來,估摸著徐府那邊還沒反應過來。”
“行,你先等著吧。”錢淵盤算了下,如果一切順利,后手是用不上了的。
敲敲門,香菱開門笑道:“少爺,總算來了,都待不下去了。”
“四個丫頭就你性子最是跳脫,就你待不下去。”錢淵大步走進,“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晴雯還是第一次見到錢淵,好奇的打量個不停,其他的不說,個頭好高……難怪小姐芳心暗許。
后世女人個子高,大長腿,嘖嘖,走在路上特別招人,如果還有一張千嬌百媚的臉蛋,說不定都有星探湊上來了。
但這個時代,女人個子高,其他的不說,很難嫁得出去,誰肯找個比自個兒高的老婆,這不傻嗎?!
“走啊。”香菱拉了把晴雯,嘴里嘀咕道:“看傻眼了?”
四個丫鬟出了屋,關門的可卿手不禁一頓,里面傳來響亮的“啪”的一聲。
“怎么了?”晴雯有點緊張。
“沒事,沒事。”可卿關上門,臉色有點古怪,在她印象中,少爺幾乎無所不能,又沒什么架子,對誰都笑吟吟的,堪稱天下最好的主家,沒想到那位徐家小姐還挺不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