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忙亂之后,裕王才滿臉喜悅的出來,讓人去錢家酒樓采買,招呼錢淵和高拱一起吃火鍋……必須說明的是,這次是拿銀子去的。
自從錢淵第一次上門拜訪后已經一個多月了,嘗過一次裕王對府內廚子手藝極端不滿,隔三差五就要吃錢家酒樓的菜肴,剛開始還帶銀子去,后來還是錢淵發了話讓裕王府打白條。
為此,高拱如今在錢淵面前都有點抖不起來了……丟人啊,教出個這樣的學生!
感受到裕王投來火辣辣的眼神,錢淵忍不住偏過頭去,你老婆懷孕……真的和我沒關系!
偏過頭的錢淵和高拱對視一眼后不由低下頭,這老頭在知道學生老婆有孕后,明顯心神激蕩,看過來的眼神也有點不對。
錢淵也能理解,到現在嘉靖帝都沒立太子……很可能不會立太子,裕王一旦有子,地位就不容動搖,即使是生下來的是個女兒,但也說明人家是能生的。
“展才一語成讖,日后撥亂反正。”高拱手持酒杯,“還要展才多多襄助……”
高拱是比較含蓄的,裕王就有點直接了,彈過身子問道:“展才,你說孤何日……”
“咳咳咳咳……”錢淵拼命咳嗽打斷了裕王的話,一旁的高拱一皺眉,裕王立即縮了回去。
這兩貨都一個意思,要不……你再來次,就說說裕王洪福齊天,說不定明兒就能登基了……
哎,之前裕王要說賺錢,錢淵非要轉個話題,現在裕王要……錢淵不得不將話題扯回去,不過這也在他的計劃中。
“釀酒很難上量……就是說很難大批量釀酒,一來是因為秘方不得外泄,二來是因為要耗費大量糧食。”錢淵仔細說:“還有個原因,對比起來,草原部落更喜歡這種性列的美酒,但不是誰都能將酒賣到草原上去的。”
對此裕王一竅不通,只能看向高拱,后者捋須想了會兒,才問:“展才是說晉商?”
“不錯,他們一向如此,和草原部落大批量貨物買賣,外人很難插的上手。”錢淵解釋道:“就算打通了晉商的環節,他們也不會讓我們直接參與進去,而是將酒賣給他們,但價格就……”
其實用后世商業詞匯就一句話,晉商把握了銷售渠道,你想把酒賣到草原上去,那就必須繳納高額的渠道費用。
“那香皂、澡豆呢?”裕王有點泄氣,但也知道輕重。
“賣的貴誰肯買?”錢淵毫不留情的如此說:“賣的便宜,那就必須大批量才能賺得到錢……那配方就不可能留得住,大頭必定落不到我們手中。”
高拱手持筷子夾了片薄如紙的羊肉在紫銅火鍋里一撩,變了色就夾起來蘸了點醬汁塞進嘴,眼角余光瞄了眼口若懸河、情真意切的錢淵。
“好了。”高拱放下筷子,“展才有話直說就是,老夫和殿下又不是外人。”
裕王眼睛一亮,嗔道:“展才,你可是孤的福星,有話直說,繞什么彎子。”
高拱嗤笑道:“殿下,也不能怪展才,他在陛下面前就這模樣,說話旁敲側擊,謹小慎微。”
“父皇是父皇,孤是孤。”裕王臉色略微有點僵硬,對于嘉靖帝這個福氣,他沒什么好說的……后來嘉靖帝駕崩,徐階持筆的遺詔幾乎將嘉靖帝罵成狗了,裕王可能暗自竊喜。
“其實做買賣,關鍵在于人無我有,人有我精,再加上忠心的掌柜、伙計,天下各地遍布商鋪。”錢淵細細說:“臣可以提供香皂的秘方,但殿下有這般人手嗎?”
裕王立即搖搖頭,王府內本來人手就不足,視為腹心的幾人都是翰林出身,誰會去打理庶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