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斌的視線落在張元勛身上,后者是譚綸的心腹,起身道:“已然囑咐,以鄉勇為名募兵,時時操練,只是糧餉略微不足。”
“無需擔憂,此事錢某與中丞已有計較。”錢淵揮手道:“除此還有何難處?”
“這一年多打制戰船,善海戰兵丁略有不足,另外會使鳥銃、鐵炮的兵丁較少。”
“龍泉兄原為吳淞總兵董克平麾下,最善火器,可抽調老人為軍中教習。”錢淵看了眼坐在最遠處的戚繼明,“臺州指揮使葛浩率水師南下,多有戰功,元敬兄可別學劉備借荊州!”
戚繼明抬起臉,傻乎乎的一笑……他是去年六月才從山東老家投奔福建堂兄戚繼光的,不擔任軍中司職,只為戚繼光身邊護衛。
歷史上,戚繼明沒留下什么名號,但錢淵并不知道,對方在山東老家才十一歲的兒子戚金倒是在歷史上有些名氣,那是戚家軍最后的絕唱。
“倒是個會裝傻的。”錢淵笑著指指戚繼明,“回去告訴元敬兄,別什么好東西都往自個兒盤里劃拉。”
錢淵曾經細細問過這次來送別的王氏以及戚繼光身邊親衛,如果沒有意外,一年之內,福建倭亂將徹底平定。
至于戚繼光日后,錢淵倒是有些模糊的思路,畢竟這一世,汪直未死,新倭不起,戚家軍的戰功比不上原時空。
具體是北上薊遼還是南下廣東,錢淵倒是拿不定主意,當然了,最好是留駐福建……平倭之后,第二批通商的地點肯定會選在福建。
其實這是錢淵最頭疼的問題,如果內閣或者兵部下決心要將戚繼光、戚繼美、盧斌、侯繼高全都遠調……
這也是錢淵回京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如今嚴世蕃離京,嚴嵩岌岌可危,兵部尚書楊博總能回京了吧,丁憂守孝二十七個月,他都已經遠在邊塞四十多個月了!
從楊博又聯想起了張四維,錢淵不禁微微搖頭,他知道歷史上隆慶元年高拱被逼辭官歸鄉,導火索就是楊博,沒想到如今高拱就已經和楊博搭上了線。
錢淵一時間越想越遠,想到了已經起復的諸大綬,回翰林院升侍讀,仍為日講官,又想起了這次入裕王府為講官的林燫,又一個嘉靖二十六年的進士,再想起了林烴……林烴母親葉氏已然入京,寫了信邀母親譚氏入京一敘。
錢淵神游物外,下面諸將都在默默等待,帳內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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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之后錢淵才回過神來,笑道:“捍衛海疆,編練水師,護衛商船,余外自有錢某在京中籌謀。”
盧斌率先起身行禮,“必不負龍泉所托。”
“必不負龍泉公所托。”
錢淵鄭重其事起身回了一禮,“東南就托付諸位,雖遠在京師,亦時時掛懷,諸位若有疑難之處,錢某傾盡全力。”
隱藏在情義下的是交易,實際上東南相當一部分的將領都從錢家酒樓以及錢家脫籍護衛的商業行動中得益,比如盧斌、楊文在錢家酒樓就是有干股的,比如侯繼高、葛浩在譚七指海船販賣中也是有份子的,類似的還有岳浦河、魯鵬、戚繼美等等。
侯繼高笑道:“猶記得當年華亭縣內,展才親制月餅,令人垂誕。”
張元勛插嘴道:“前些日子去杭州府,聽中丞大人提起,東南能得龍泉公親身下廚者寥寥無幾人……”
“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錢淵笑罵道:“葛浩那廝登船之前,還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