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肆突然放大音量,悲憤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校尉咄咄逼人,就不怕惹來公憤?”
“哈哈哈哈~~”
李長風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縱聲狂笑起來:“什么是公憤?楊軍候,你可以問一下,滿船兩百來人,誰會站在你那一邊?”
李長風樂得與楊肆多說兩句廢話,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楊肆怎么蹦達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需要如貓捉老鼠般戲弄楊肆,楊肆越是氣憤,越是驚慌失惜,他就越享受。
另一方面,鯀人過來還要有一會兒,他要把握好擊殺楊肆的時間。
楊肆伸手一指:“黃海、胡六,是我把你們從什長提撥為伍長,現在校尉逼我,能否出來為我說句公道話?”
“軍候……對不住啦,我們也要養家糊口啊!”
這二人現出了尷尬之色,訕訕著把臉掉去了一邊。
“看來我還真是瞎了眼!”
楊肆自嘲般的笑了笑,又問道:“難道就沒人為我說句公道話么?我楊肆自從擔任軍候以來,可曾妨礙過諸位,又可曾打罵過諸位?”
有的士兵滿臉諷刺,有的目中帶著惋惜,還有的心虛的不敢看他,總之,就是沒人為他說話。
“好,我明白了,既然大家都要我死,那么,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楊肆面色一寒,提起長槍。
那八名狼牙衛立刻跟著前踏一步,李長風的手也握在劍柄上,士卒們則紛紛端起弩機,瞄向楊肆,只要他再敢有任何異動,立刻就會圍殺而來!
楊肆看了眼鯀人,正在快速接過,深吁了口氣道:“好,既然校尉要我取來三條鯀人尾巴,那我就去取,一旦鯀人靠近圍攻,我必下水!”
“哼!”
李長風冷哼一聲:“你若是敢逃,怕是世子也維護不了你。”
楊肆不再吱聲,大敵當頭,他不想立刻生出內訌,如果李長風不逼迫過緊,還是先對付鯀人再說,當然了,今日他絕不會容李長風活著回去。
江海是鯀人的主場,在水中,他們移動起來又快又敏捷,楊肆看的清清楚楚,鯀人果然長著人類的面孔,披頭散發,上半身也與人類一模一樣,只是從腰部起,變成了魚尾,那一條條的尾巴輕微擺動,乘風破浪,溯流而上。
鯀人的武器以漁叉為主,楊肆注意到,在正中間有一名鯀人,手持金色漁叉,腰上圍著金色綬帶,體格也比其余鯀人強壯了許多,這多半是鯀人的大人物。
“放!”
待鯀人接近到數十丈,船上弓弩齊射!
鯀人立刻潛入水里,但有兩個動作稍慢,身體被巨大的箭矢貫穿而過,那藍色的血沽沽流出。
“好!”
船上響起了歡呼聲。
“撒網!”
又有暴喝!
就看到投石機的梢臂一振,一蓬亮閃閃的大網撒了出去。
網的四角墜有重達百來斤的鉛塊,面積達數十丈,而且網中有網,大網套小網,一旦被纏上,短時間內根本逃不出來。
“哧哧!”
水花四濺,在鉛塊的拖拉下,天空中的大網剛剛展開,就猛的一收,以極快的速度沒入江里,只余一根金屬纜繩系著大網的尾端。
“起!”
暴喝中,數十名軍士一起攪動投石機的轉盤,發出喀啦啦的響聲,把大網快速絞了出來。
這一網下去,足足捕了近十名鯀人,在網中奮力掙扎。
“射!”
剎那間,弓弦再響,數十枝利箭射過去,把那些鯀人活活射死!
顯然,這是最為殘酷的種族之間的戰爭,人類不需要鯀人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