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目瞪口呆地看著秦弈做了個它預計之外的舉動。
他雙手一翻,兩邊手心里都幽幽地出現了一個漩渦,慢慢旋轉,似乎有蟲洞一樣的通道形成,內里如宇宙,若星云,縹緲浩瀚,無邊無垠。
一手上通紫府,輕抵安安眉心,一手下沉丹田,虛按安安小腹。
安安無意識地悶哼一聲,體內肆虐滿溢的水靈之力仿佛找到了兩個宣泄口,幽藍的光芒上從紫府奔涌,下從丹田溢散,澎湃地進入了秦弈兩手手心漩渦之中,上達秦弈的天靈,下沉秦弈的仙武太極丹。
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
秦弈體內如同一個蓄水池,安安身上過剩的水靈之力洶涌澎湃地注入,幾乎瞬間就把秦弈都撐爆了。
秦弈默默容納著,既不吸收化用,也不往返循環,只是安靜承受,作為收納之用。
流蘇愣了半天,忽然道:“喂,你怎么懂這樣干的?”
秦弈笑笑:“當初岳姑娘替我吸納往返混沌神雷,根本不是用嘴兒,我豈能不知?想想她的手法,模擬一二就可以了……安安這個更難一些,她身軀也有,所以多一個丹田漩渦,不然只需要搭紫府之橋就可以了。”
流蘇不可思議道:“有占便宜的機會都不占,這個是你嗎?”
秦弈默然片刻,忽然道:“棒棒,明明可以有其他辦法解決,卻故意去占人便宜的,真是我嗎?”
流蘇愕然,伸手撓了撓小光頭。
這不就是你嗎……
呃……好像哪里不對。
曾經安安評價秦弈不好色,流蘇都會笑。但實際上,如果真讓流蘇想個分明的話,也得承認秦弈確實算不上好色。
他唯一的一次主動起了“我想要這個女人”的欲念,是對明河。那還得算上初出茅廬的腦子發熱。
在其他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感情發展到一定時候了,才起了“舍不得給別人了”的心思,才開始追求,便如居云岫。
甚至有些時候索性是被逆推的,那事都做了,秦弈自認沒法當作沒發生,便如孟輕影。
其他的,與青君是初戀之情,與程程恩怨交纏,與岳夕相濡以沫,都是到了覺得不那樣才矯情的時候,才真開始發生關系的。
他在這方面其實很被動。
一個先上車后補票的羽裳,就已經讓他很長一段時間心里都挺虛的了,一直覺得對羽裳不太公平。
他很少主動去挑惹,更不是見到便宜就想占的。安安覺得他很君子,也真不算有多少偏差。
但秦弈有一個很典型的特性,當接觸到一定時候,就會放不下。
無論是感情到了一定時候也好,還是發生了某種親密接觸也好,一旦沾了,他就會放不下。
能舍大道,卻難舍紅塵,能舍至寶,卻難舍七情。
他的舍與得、收與放,幾乎與修士們是反著來的,甚至于比較瀟灑的凡人都可以嘲笑這樣的人太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難道不好么?
秦弈覺得不太好……小時候就覺得喊別人媳婦兒把手伸人家懷里摸來摸去還親別人的眼皮最后說我心里只有姑姑,這不太好。
這個無需與別人相辯,純屬個人問題。
算是極端的占有欲,還是扭曲的責任感,他分不清,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并不貪安安,但是一旦親了,那性質就會起變化。
親了就得負責,要么就不能親。
如果沒打算和人家發展超友誼關系,那就不能瞎占便宜。
確實這才是秦弈……只是他桃花太濃了,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很好色,還真有些誤解。
流蘇很是無語地籠著手:“是是是,你是正人君子,但你可能忘了,你越是這個樣子,這只小蚌就越仰慕?”
“呃?”秦弈低頭看去,正對上了安安剛剛睜開的眼睛。
她已“泄洪”,沒有四處沖突的水靈沖垮紫府,自然就醒了,也聽見了秦弈和流蘇那句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