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恩拱手侍候在一旁,陪笑著與清平皇帝說著話。清平皇帝笑著問道:“老劉,最近手頭可否缺銀錢啊?”劉良恩聞言一驚,隨即笑著答道:“哪里?陛下言重了。”清平皇帝頷首道:“那你為何要收取外朝的賄賂呢?”
劉良恩悚然一驚,不知該說些什么。
清平皇帝冷笑著拍了拍手,兩個武士便走入了御書房。
“平日里收些銀錢朕都能理解,可你為何要暗通淇國?”
劉良恩聞言哭訴道:“陛下!冤枉啊!老奴……老奴……”
“夠了!”清平皇帝一揮手,冷笑道:“朕派你去威寧府傳旨,回返應天的路上你都去見了什么人,打量朕不知道呢。”
劉良恩一聽,隨即癱倒在地。
清平皇帝嫌棄地揮了揮手,吩咐道:“拖出去,杖斃。”
“饒命啊!陛下!”
清平皇帝揉著眉頭,不知在思索著什么。“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頂替了劉良恩位置的公公焦評輕聲說道。清平皇帝聞言放下酒杯,雙眼一睜,說道:“讓他進來。”
不過多時,太子安沛澤便出現在了御書房內。
“兒臣拜見父皇。”
“有什么事早朝上不能說?非要夤夜進宮?”清平皇帝一抖長袖,略有不滿地問道。太子安沛澤躬身道:“太子太保阮長天病重,他囑托兒臣將這份名單交給您。”語音已然哽咽。
“哼。”清平皇帝面上無悲無喜,只是一揮手。焦評會意,急忙上前從安沛澤手中接過那份奏疏,轉而遞到了清平皇帝的手中。
清平皇帝將奏疏展開,仔細地看了起來。不過多時,清平皇帝淡淡地說道:“你回去跟他說,朕知道了。”
“是。”安沛澤拱手道,轉身便要離開。“站住。”清平皇帝又叫道。
安沛澤只得返回身來,垂手聽訓。清平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太子安沛澤一眼,低聲道:“焦評,你們都出去,御書房三十步以內不要留人。”
焦評連忙應道:“老奴遵旨。”隨即轉身而去。
清平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安沛澤,開口道:“劉良恩里通外國,朕已將他杖殺。劉良恩自威寧府回返應天途中,私自見了一個淇國暗探,朕已經派人審訊了他。那人言說是受了顯貴威逼,你可能猜出是誰?”
安沛澤不假思索地答道:“依兒臣看,馮枚嫌疑最大!”清平皇帝聞言偏頭問道:“為何?”安沛澤躬身道:“劉良恩前往威寧府,面見馮枚。很可能是馮枚指使他于回京途中與淇國暗探見了面。”
清平皇帝擺手道:“朕知道了,你且去吧。”安沛澤一躬身,轉身離去。清平皇帝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飽含深深的失望……
“也許,當初立他做太子,真的不是個好的選擇。”
清平皇帝有七個兒子,大皇子早年死于戰陣、二皇子早早夭折,唯有三皇子安沛澤為人正直,深得人心,清平皇帝便立了二十五歲的他為太子,如今已過六年。
可太子安沛澤近來的表現越發顯現他作為儲君的不合格。在清平皇帝心中:為人君者,當有超乎常人之氣量。為人君者,當懂如何制衡,如何維穩。為人君者,當曉陰陽之道、清濁之論。
可惜,以上三條,安沛澤都不具備。
四皇子安沛賢年已二十九,因年歲小于安沛澤,清平皇帝便將他剔除出了儲君備選的隊伍,現已就藩敬州,封潭王;五皇子安沛痊體弱多病,二十六歲的他因為身體原因遲遲不能外放出京,封愈王;六皇子已然早夭;七皇子安沛函年方五歲,且呆傻無比,難以成為一國儲君。
“要不要,把賢兒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