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給訾倩定性為匪寇,如此案子就不再是福建提刑按察使司能處置,一切需要交給朝廷欽命的負責平息地方匪寇的督撫大臣沈溪做出決斷。
沈溪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道:“訾氏不過是福州教坊司的當家人,無權無勢,如何能在福州為非作歹多年?想必背后有人充當其保護傘,咦……之前尚藩臺說要為她撐腰,不會就是你吧?”
尚應魁這會兒已不敢直接斥責沈溪,他手上是有布政使司的人手,但都是皂隸,并非官軍。
如今福建行都司的人馬控制了福州城,連福建都司都指揮使常嵐也在旁邊悶不吭聲,誰掌握軍權誰就更橫,他跟沈溪頂撞,那是自尋死路。
“沈中丞,您可不能輕信旁人挑唆之言,本官與訾氏女本不相熟,只是顧念她為我轄內百姓,自然要為其撐腰做主,換作任何一名百姓,本官都會如此。”尚應魁大言不慚。
“好,尚藩臺不愧是為民做主的好官。”沈溪又開始拍手。
不知為何,每次沈溪拍手,都讓尚應魁和常嵐等人心驚肉跳,因為沈溪在一句褒獎的話之后,必然帶出一擊狠辣的殺招。
這次也不例外。
沈溪道:“來人,將訾氏貪贓枉法的罪證抬上來,打開賬冊,看看給各級衙門送了多少賄賂!”
這次不用尚應魁說話,旁邊的常嵐先開口了:“沈大人,我看不必了吧?”
一句話,就暴露常嵐做賊心虛。
布政使司和都指揮使司,一個管地方行政,一個管一省兵權,訾倩從來對兩邊孝敬都不分伯仲。
沈溪驚訝地問道:“常都史為何如此緊張?之前本官大致看過罪證,并未提到都指揮使司衙門啊,莫非……”
常嵐先是震驚,旋即迷惑不解,訾倩這一年多時間送了那么多財禮到都指揮使司衙門,居然沒記錄?
隨后他就想明白了,不是沒送,也不是沒記錄,而是沈溪故意說沒有。他意識到,沈溪只是想跟尚應魁算總賬,此事不會牽扯到福建都指揮使司。
想通這點,常嵐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早說啊,雖然我跟尚應魁在貪贓枉法這件事上狼狽為奸,但想把這老匹夫做掉的心思我一點兒都不比您沈大人少啊,誰叫那老匹夫看不起我們這些當兵的?
大難臨頭各自飛嘛!
常嵐抱拳提議:“沈大人,末將并無阻止之意,只是想說……是否到內堂查驗更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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