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后,沈溪溫香滿懷而眠。
半夜睡醒,第一時間便看到兩張讓他心醉的美麗容顏,可惜惠娘睡得很淺,只要他稍微動一動,惠娘就會醒來,但為了不讓他掃興,依然閉著眼睛裝睡,但那跳動的長長眼睫毛,卻出賣了她。
此時已是數九寒冬,小冰河期的廣州府,半夜只有五六度,但由于海風呼嘯,與北方零度的氣溫差不了多少,但是在這小小的繡榻方圓空間內,卻溫暖如春。
北風越來越烈,到了清晨雞鳴時分,門縫傳來“呼呼”的響聲,沈溪賴在被窩里不愿意起來,惠娘離去的時候他并未阻攔。
等天光大亮,沈溪才起身。
李衿雖然醒得很早,卻一直等沈溪徹底醒來,才趕忙起床幫助自家相公穿衣。
沈溪在李衿陪伴下出得房門,正堂里惠娘已經備好賬目,請沈溪復核。沈溪順手將賬本撥在一邊,分別拿起惠娘和李衿的一只手,放到一起,道:“你和衿兒處置的,我放心。你們以后更要同心協力。”
惠娘想到昨晚的荒唐,面部一陣發燙,最后頷首:“是,老爺。”
賬本重新歸置好,丫鬟把早餐端了上來,此時不用沈溪提醒,李衿已經識趣地坐下一起用飯。惠娘對此毫無偏見,還往李衿碗里夾菜,昨晚的事情讓惠娘放下之前對這位閨中姐妹所有的防備,完全接納對方。
沈溪給惠娘留下兩個安胎藥的方子,囑咐她派丫鬟去藥鋪抓藥,這才返回督撫衙門。
等到官驛時,只見馬九拿著一封信,站在大門口緊張地等待。
“老爺,佛郎機人派人送信來,說是……要跟我們交換人質!”
說是信,不過是張便簽,上面的漢字倒是寫得很工整,內容不復雜,佛郎機人提出用唐寅交換被沈溪扣押的夏特利等人,同時要求沈溪遵照之前的通商協定,將扣押的大批貨物歸還。
“人呢?”沈溪問道。
馬九道:“佛郎機人只是派了小船到廣州府送信,大船未見到,可能在珠江口外海等著。”
這次阿爾梅達學聰明了。若他再率領艦隊到廣州府,可能會連人帶船被大明扣押,所以干脆派人駕著小船給沈溪送信。
沈溪進到官驛,步入大堂,坐于案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完了交給馬九:“讓人送到佛郎機人手里,告訴他們,是他們占我大明島嶼、包庇海盜和逃犯在先,本官不過是例行公事,想要談可以,讓他們的提督阿爾梅達親自上岸跟我談,否則此事不容再議,之前的通商協定一律作廢,咱們戰場上見!”
馬九雖然覺得沈溪這么做有點兒武斷,但想到佛郎機人的所作所為,也心有不忿,分明是你們做錯了事,憑什么跟我們談條件?莫非是倚靠你們船堅炮利嗎?
“老爺,小人這就去送信。”
馬九拿著信便出門,翻身上馬往港口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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