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見過馬尚書。”沈溪趕緊行禮。
馬文升微笑頷首:“汝乃太子之師,老朽可當不起你這一聲‘學生’哪。于喬,這就進宮?”
馬文升氣度不凡,七十多歲的人了,大晚上奉詔進宮,精神還這么好,言語間也沒有謝遷那么慌張,一看就有大將之風。
在沈溪看來,謝遷就缺少這種臨危不亂的氣度,當然主要還是因為謝遷容易喜怒形之于色,更像是個性情中人。
沈溪作為晚輩,并非重要朝臣,就算跟著謝遷到了皇宮門口,馬文升也只是跟他打個招呼便可,沒將他當回事。
馬文升和謝遷兩個老臣走在前面,沈溪跟在二人身后,一齊往宮門而去。
沈溪心里犯嘀咕,馬文升和謝遷是宮中常客,進出宮門自然不會受到阻攔,可自己只是個翰林官,以前每次進出宮門都要靠詹事府的腰牌,現在腰牌早就給剝奪,貿然進宮不會被攔住,甚至當作亂黨刺客吧?
結果到宮門口,把守宮門的御林軍和宮廷侍衛只是看了一眼便打開宮門,讓三人入內,甚至都沒上前來盤問沈溪。
沈溪感覺很奇怪,心想:“難道我這么出名,宮中禁衛都知道我是誰,連象征性的檢查都沒有?”
沈溪正滿腹疑惑,忽然聽到馬文升跟謝遷大聲爭吵起來,謝遷提起嗓門:“……之前我給劉時雍寫信,讓他固守不可貿然輕進,如今他立功心切,導致我大明邊軍慘敗,非他一力承擔不可!”
因為之前兩個老家伙說話故意壓低聲音,沈溪沒聽清楚具體說的是什么,但此話入耳,沈溪大概明白了,謝遷如此生氣,應該是馬文升站在兵部尚書劉大夏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認為朝廷貿然出兵追擊的策略是錯誤的,如此謝遷不干了。
謝遷覺得,這一戰主要策劃者是天子,具體執行者是劉大夏,之前韃靼人犯邊我還提前預見到,皇帝問我策略,我的策略也是固守等待韃靼人撤兵,還特別提到“伺機追擊”,是你劉大夏伺機伺錯了,關我這個顧問什么事?
就算要找責任,那也應該是決策者和執行者的問題。
謝遷現在就一個念頭,無論最后戰果如何,先自保再說。
在這件事上謝遷自知罪責不輕,雖說決策者是皇帝,但歷來戰敗是不能追究到皇帝頭上的,要追究也是追究顧問,也就是謝遷這樣動嘴皮子的幕僚謀士。
謝遷不是想推卸責任,只是想到弘治十三年自知將死那種心灰意冷和絕望,便不想再經歷第二次,所以這次他將沈溪直接帶進宮,并不是要把責任推給沈溪,而是想讓沈溪做他的智囊,在這種四面楚歌的絕境中,謝遷最信任的只有沈溪。
馬文升道:“于喬先消消氣,待見到陛下,聽陛下旨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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