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升謹慎地說道:“說起來,似乎宣府鎮已有多日未曾有消息傳回,莫不是真有緊急變故?”
張懋笑呵呵地說道:“馬尚書過慮了,宣府周邊數百里城垣,若有戰火燃起,豈能沒有戰報抵往京城?沒消息,恰恰是好消息,邊關經此折騰,早些平復好,莫要再惦記出兵草原,不然受苦的還是百姓!”
李東陽顯得極不耐煩,反倒是張鶴齡無意中說了一句:“若宣府有危難,京畿周邊恐怕非戒嚴不可!”
張懋原本在笑,聽到這話瞬間臉色僵直,張懋在一眾大臣中算是脾氣好的,他身為世襲公侯,執掌軍權多年,一向秉承幾邊各不得罪的原則,但他對張氏兄弟很看不慣,統調京營人馬,居然利用駐守城門的機會擅自放行貨物進城,囤積居奇的同時,還令城中增加不穩定因素。
謝遷道:“京畿戒嚴,苦的是百姓,邊關兵鋒一日不休,百姓就要多受一日之苦。沈溪小兒年輕氣盛,頗為自負,若他真以為宣府有難,或許會屯兵駐守,宣府與京畿安危休戚相關,駐兵宣府并非惡事。李大學士以為呢?”
李東陽撇撇嘴:“若于喬所言屬實,倒能理解沈溪為保京畿安全的一片苦心。但若宣府未有北寇入侵,那當如何?”
謝遷駁道:“宣府多日未有消息,不恰恰證明北寇兵馬有所動作?”
二人隱隱又有爭吵的架勢,馬文升勸解:“如今談論為時尚早,不妨靜待幾日,或者發函問詢沈溪軍中動向,再作定論!”
幾人說話間,到了文淵閣大門前,原本馬文升等人不該進去,但預計到邊關可能有戰報傳來,要先進去查驗后再走。
尚未進內,有通政使司官員將十幾份奏本送來,李東陽特地當著馬文升等人的面,將奏本仔細挑選過,從中找出居庸關、紫荊關、太原鎮、大同鎮等軍鎮發來的戰報。
李東陽將戰報呈遞到謝遷面前,意思很明顯,這是關于宣府的戰報,你自己拿去看吧。
謝遷接過戰報,只是掃了一眼,發現這是宣府周邊送來的關防奏報,雖然沒有宣府鎮自身的,但周邊都沒有戰事,難道說唯獨宣府有難?這意味著沈溪奏報之事并不屬實!
“宣府應無韃靼入侵!”
馬文升看完后說了一句,等于是作出判決。
謝遷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本來宣府平穩,對朝廷來說是好事,但沒有戰報,意味著沈溪難以開脫罪名。
現在謝遷反倒巴不得宣府周邊有大批韃靼騎兵入侵,如此沈溪的判斷準確,沈溪不但無過,反倒有功。
“功勛獎懲申報之事,我不再理會了!”
謝遷說到做到,既然沈溪說的不屬實,他便不再去干涉李東陽追究之事。
但追究是追究,謝遷最多容許沈溪被降職或者革職,想讓沈溪被定罪發配流放,他絕對不允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