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聽到這話放心多了。
朱厚照說自有公斷,但他躲在宮里信息渠道終歸有限,再加上有花妃吹枕邊風,到最后就可以輕松推卸責任。
劉瑾慶幸不已:“還好還好,姓沈的竟然以極端方式跟陛下作對,估計剛才姓謝的也沒在陛下跟前討到好。陛下一向器重姓沈的,現在他師生二人交惡,意味著文官集團跟陛下唯一溝通的渠道已斷絕,我可以更好地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遲早把他們全部趕出朝堂!”
“那老奴便先告退了,嗚嗚!”
劉瑾哭著起身,皺巴巴的老臉上全都是眼淚。
就算朱厚照慢慢學會察言觀色,到到底道行淺薄,完全看不出劉瑾神色有偽裝成分,覺得自己手下用得最趁手的奴才或許真受了什么委屈。
劉瑾退下,朱厚照坐在那兒,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后殿只有小擰子作陪,他站在那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恐驚擾朱厚照的思緒。
過了許久,朱厚照抬頭看了看小擰子,問道:“什么時辰了?”
小擰子回答:“陛下,奴婢未曾出去問詢,估摸……已快過未時了吧。”
“什么?這都快過未時了?從昨晚到現在我還沒合過眼呢……”
朱厚照神色間有些哀傷,“小擰子,你跟朕一起長大的,你且說說,劉瑾和沈尚書之間,朕更應該相信誰?”
小擰子低著頭,怯生生道:“奴婢懂的事情不太多,不敢在陛下跟前胡言亂語。”
朱厚照沒好氣地喝斥:“朕讓你說,就是想聽聽你這般不懂事之人的意見,若是那些有心機之人,朕還不問了呢……你說吧,不管你覺得如何,朕都不會問罪。”
小擰子道:“那奴婢……就直說了……奴婢覺得……沈尚書忠心耿耿,總不會危害大明江山社稷……”
“嗯!?”
朱厚照沒想到小擰子居然會幫沈溪說話,“此話何解?”
小擰子苦著臉回答:“奴婢不明白,若劉公公為人處世大公無私,沈尚書何必在陛下面前告他的狀?我記得當初劉少傅、李大學士要對劉公公、張公公他們下狠手的時候,還是沈先生幫忙出的主意,陛下也借此機會獨攬大權。”
“沈尚書為朝廷建功立業,但為人卻很低調,官聲也好,沒聽說他跟誰結黨營私,甚至聽聞謝閣老經常罵他,說他冥頑不靈,不合群……”
朱厚照皺眉:“這些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小擰子這會兒好像突然有了膽氣,直接道:“奴婢是聽其他人嘴里聽來的……宮里的人閑著無聊,偶爾也會議論朝事,品鑒朝臣,這些都是私下里傳的話,做不得準,奴婢到處聽一點,很快便聽滿一耳朵……陛下說過不治罪的……”
“嗯。”
朱厚照皺眉,略微思索后再問,“那劉公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