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有些事連你都能想明白,我去說只是自取其辱……當今陛下登基后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朝廷各衙門各自為政,之前劉瑾已成為歷史,不想現在張苑又試圖染指權柄,朝廷看來是永無寧日。”
謝韻兒用熱切的目光望著沈溪,“朝廷越是亂象叢生,越突顯相公的重要性!相公您想啊,這世道艱難若斯,要是沒有相公這樣的忠臣良將,如何保證朝廷的穩定和百姓富足?所以相公只需堅守心中理念,勇往直前即可,不用在意他人看法。”
沈溪苦笑一下,在妻子心目中,丈夫永遠都是神明般的存在,他甚至沒法跟謝韻兒解釋朝廷內錯綜復雜的關系。
至于他跟謝遷或者其他朝臣立場上的不同,更不會去說。
沈溪道:“朝廷的事情千頭萬緒,太過紛繁復雜,你讓我在這里多想一會兒……韻兒,你困倦的話,早早去休息吧。”
謝韻兒搖搖頭:“妾身剛睡醒,現在還不困,能來陪相公,在妾身看來是一件很有滿足感的事情。對于朝廷大事,妾身不明白,所以不敢隨便評論什么,只能幫相公打理好家事,不讓相公分心……卻不知相公是否有心情聽妾身把家中的事情說說呢?”
沈溪看著謝韻兒,盡管他心情復雜,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謝韻兒坐在沈溪懷中,目光深情地注視著沈溪的側臉,道:“這些天,總算把沈家各房都安排好了,不過到現在為止依然沒見到六叔的身影,問過同鄉,以及參加今年會試的福建舉子,沒有得到他任何消息。”
沈溪搖頭嘆道:“自從我考取狀元,六哥便有意避開我,現在尋不到他的下落,或許是他在有意躲避什么……不過我相信他會來參加今年的會試,到底這是他獲得功名證明自己的機會。”
謝韻兒看著沈溪,問道:“沈家人想跟相公您見上一面,說是要商議家事,不知相公是否有時間見見他們?”
沈溪笑了笑,把謝韻兒攬得更緊一些,頭貼在妻子的酥胸上,道:“其實我對寧化沈家已無多少眷戀,姑且不說當年那一攤子齷蹉事,就說老太太過世后,商定分家,各房已各過各的生活,彼此已無瓜葛,不想現在他們又主動來投靠。”
“看在同宗的份兒上,我可以為他們解決住的地方,同時幫他們在衙門尋個差事,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他們自己了,因為實在幫不過來。”
謝韻兒微微頷首:“其實妾身看出來了,相公對沈家沒什么感情,那干脆還是分家過日子好了,妾身也不再去探望,他們有什么事找娘說便可,咱們還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相公您說呢?”
沈溪微笑著點頭,雖然他此刻正在跟謝韻兒對話,但心里還是不自覺飄到豹房,想到高寧氏以及她那瘋狂的主意。
不知為何,沈溪心中莫名有一種刺痛,不知是可憐誰,又或者是悲哀,夾雜著許多他不能理解的心思,到最后發現居然被高寧氏略微說動時,感覺自己心態出了問題。
“相公還要繼續留在書房考慮事情嗎?”謝韻兒見沈溪心不在焉,不想多叨擾,當下用熱切的目光問道。
沈溪點了點頭,道:“有些事我還沒考慮清楚,今晚必須要理清頭緒,否則明日無法應對繁重的朝務。”
“那相公繼續忙吧,妾身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