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派人通知蘇通和鄭謙,告知二人回請事宜,算是對朱厚照的一種交待。
至于請調胡璉領兵回京,他得上疏朝廷。上疏會按照正常流程送到通政司衙門,不過他知道謝遷會出來阻撓,所以另外準備了一份相同奏疏,晚上見駕后請朱厚照直接批復,這樣他就能以諭旨調胡璉等人回來,就算謝遷想作梗也無濟于事。
沈溪心道:“非常時期,只能做一些先斬后奏的非常之事。”
到了下午,沈溪府上也沒人來探病。
因為沈溪跟謝遷出現重大分歧,就算那些暗中支持他的人,也不敢貿然到他府上來拜訪,就連何鑒等不怕得罪謝遷的老臣,也會顧忌謝遷的面子,不敢來沈溪府上……既然都知道沈溪是裝病,也就沒有來探望的必要,沈溪也不希望這些人前來造訪,擾人清靜。
等差不多黃昏時,沈溪讓人準備好車駕,又讓云柳提前準備好酒席,畢竟這次宴請他是主人,蘇通、鄭謙和朱厚照都是客人,一切都得他來張羅。
至于見面后說什么,涉及君王,就不是他能管的了。沈溪現在最擔心的,是蘇通和鄭謙把事情想明白,二人到底不是傻子,堂堂兵部尚書居然屢次引薦他們跟一個不靠譜的后生見面,他們或許會猜到背后有什么古怪。
之前因為朱厚照口氣太大的問題,蘇通和鄭謙心中已有防備,現在又無端邀請,就算蘇通和鄭謙必然會赴約,也會預先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但等沈溪見到二人時,才發現自己的擔心純屬多余,因為兩任以為是他單獨邀請,不但赴約,還帶來厚禮。
因沈溪和蘇通、鄭謙先到,這會兒朱厚照尚不知在何處,坐下來說話要比之前見面隨便許多。
鄭謙笑著讓人把禮物抬過來,道:“都是些不值錢的閩西土特產,請沈大人笑納。”
沈溪雖然沒把箱子挨個打開看過,也知道鄭謙所說不詳不實,這些箱子里至少會有價值幾百甚至上千兩銀子,這是他們的“買官”錢,鄭謙跟沈溪的關系不是很鐵,豈能不多給一些好處博得沈溪的好感?
沈溪道:“禮物在下先不收,你們一心備考便可,這次見面后,便不會煩擾二位。”
蘇通不解地問道:“為何聽沈大人話中之意,反倒好像是對我們有所求?不對啊,沈大人,現在是我們求您辦事呢。”
沈溪笑道:“不是誰求誰的問題……先前那位遲公子,對你們念念不忘……有些事隱瞞你們,是我不對,他出身高貴,像他這樣的勛貴,家教甚嚴,少有出來見世面的機會,所以見到你們后才會放浪形骸一些。”
“嗯?”
蘇通和鄭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震驚之色。
沈溪道:“我之所以收他為徒,也是受人所托,他爵位很高,有時候要做什么我很難拒絕,所以才會屢次三番給你們惹來麻煩。”
蘇通一臉釋然:“在下就說那位遲公子器宇不凡,原來是累世勛貴,與朝同休,怪不得口氣那么大……哈哈,如果沈大人早點兒說清楚,也不至于讓我和鄭兄這么擔心,怕他失言連累到我們。”
“所以說你們不需要擔心他口氣大與小的問題。”
沈溪道,“你們也知道,像他這種人,一出生就注定要承襲家中爵位,年輕氣盛,見到好友,吹吹牛完全可以理解,而且就算宮中那位,對他也很包容,畢竟是功勛之后,就算犯了官司都能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