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站起身拔腿欲走,誰知張苑膝行幾步,再次擋在朱厚照跟前。
朱厚照勃然大怒:“不是說沒事了嗎?”
張苑委屈地道:“朝事是沒了,可老奴還有私事稟奏啊……老奴從民間搜羅一些好東西,想進獻給陛下。”
“哦!?”
朱厚照突然提起興趣來,現在他沒法找民間士子飲宴,正感百無聊賴。而且自打登基以來,幾乎是夜夜笙歌,發現女人其實就那么回事,對床笫之歡已感覺膩味,現在如果說張苑是給他送來美女,他絕對不會給好臉色看,不過聽說是一些民間玩意兒,精神一下子就起來了,瞪著眼感興趣地道:“既然有好東西,還不快獻上來給朕瞧瞧。”
“是。”
張苑恭敬領命,直起身來退下,不多時折返,這次他身后跟著十幾名太監,抬著幾口大箱子進入屋中。
朱厚照一臉熱切,抓耳撓腮好不猴急,最后繞著箱子走了幾圈,才側頭問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快打開來看看!”
張苑眉飛色舞地叫人把箱子打開,每口箱子里都蜷縮著一個被捆綁得嚴嚴實實,蒙住嘴巴、眼睛,塞住耳朵的女人,這些女人看起來都不年輕,大概二三十歲之間,模樣都挺周正,張苑樂呵呵介紹:“這些是老奴自京畿大戶人家專程為陛下搜羅的,有些見不得光,只能晚上給陛下送來。”
朱厚照滿心期待化為烏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即眉頭皺起,惡狠狠地喝問:“張公公,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說朕是昏君,強搶民女嗎?”
張苑嚇了一大跳,心想:“這不就是陛下您的行事風格嗎?以前這種事您可沒少做,我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直接到那些大戶人家把妾侍搶來,這可比錢寧等人從各地用威逼利誘等手段弄回來的女人更有質量。”
朱厚照氣呼呼地道:“快把人送走!哪里來的,送回哪里去!京城乃首善之地,如果發生大面積人口失蹤事件,還全都是妙齡婦人,指不定要惹出多大麻煩……如果讓人知道是豹房所為,朕有何臉面統治天下萬民?”
張苑整個人都發懵了,不知朱厚照為何發這么大的脾氣,心想:“為何錢寧能搶,我卻不行?難道非要編瞎話說這些女人是慕天顏主動前來,陛下才會對我刮目相看?”
這會兒又有太監進來,小擰子過去詢問,然后回來湊到朱厚照耳邊細語:“陛下,麗妃娘娘又派人來催,另外花妃娘娘也來請……”
朱厚照瞪了張苑幾眼,沒好氣地道:“朕本來心情尚可,現在全給你氣沒了……張苑,你退下吧,記得朕說的話,不要胡作非為……小擰子,你派人去知會一聲,朕今日就不去麗妃那兒了,準備去花妃房里看看!”
朱厚照忽然記起自己很久沒去看花妃,以前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到花妃房里,花妃能言善道,非常會“開導”人,每次都能讓他一解心頭煩悶。
等朱厚照帶著小擰子離開,張苑呆呆地站在那兒,嘴里呢喃:“這是什么情況?陛下平時最好婦人,今日居然不屑一顧,連靠近賞鑒下都不肯,還叫我通通送走……還有,花妃分明已失寵,現在居然還能得到陛下臨幸?這君王之心可真難測……”
守在門口的一干太監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鼓起勇氣問道:“張公公,這些女人……怎么處置?”
張苑回過神來,惱火地道:“還能怎樣?你們耳朵聾了,沒聽到陛下怎么吩咐的嗎?把人送回去,哪兒來的送回哪兒去……給我盯著那些人家,如果有人想告官,只管把人抓起來,事情絕不能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