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隸鹽堿地太多,兼之馬政苛刻,造成農民負擔過重,即便如此朝廷依然沒做任何策略改進,實非長久之計。如今農桑稅賦居高不下,百姓還要攤派眾多苛捐雜稅,這可真是窮了朝廷窮了百姓,只是富了中間幫朝廷收稅的那批人……”
“大人……”
就在沈溪蹲在一塊鹽堿地,手里拿起一塊板結的鹽泥觀察時,云柳帶著幾名手下過來,這次云柳并不負責傳遞京城消息,主要任務是監督和核算糧草籌集情況。
沈溪看了云柳一眼,一招手,云柳快步上前,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
沈溪道:“直接說明情況便可。”
云柳回道:“軍中準備較為充分,三邊總制王部堂已對各衛兵馬做總動員,隨時可以調兵出征……”
“這些事你不用多關注。”沈溪打斷了云柳的話,“把之前交給你的差事辦成就好。糧食籌集如何了?”
云柳道:“六十萬石糧食,已由運河運抵通州,近日陛下安排壽寧侯和建昌侯重回三千營,由三千營負責糧草運送……”
沈溪沉吟一下,點頭道:“陛下選的是他認為可以托付重任之人,其他人未必比兩個國舅做得好,完全可以理解。”
沈溪坦然接受了兩個國舅復出的事實,這讓云柳有些看不懂。
在云柳想來,壽寧侯和建昌侯根本就不靠譜,督京營的時候就喜歡貪污**,難保這回不會故技重施,但她不敢多言,繼續把事情上報:
“……北運河沿岸的糧草基本征收得差不多了,現在只能從南方想辦法,由于有兵部文書和通關文牒,進展還算順利。”
沈溪道:“加緊催促,務必把南方糧食運到京城來……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現在連距離出兵之日為期不遠,不能有任何拖延!”
“是,大人!”
云柳恭敬領命,至于沈溪所說是否能順利執行,并沒有那么重要,應允下來,回去后再逐漸克服困難。
沈溪對云柳交待幾句,便讓云柳退下。
看著遠去的背影,沈溪心里多少有一些感慨:“她的主見愈發強了,可惜作為諜報人員,最不能有的便是自己的意識……可惜手下那些軍將,卻總習慣聽命而為,他們要是能換換腦子就好了……”
就在沈溪遐想時,侍衛過來奏稟:“大人,胡軍門求見。”
沈溪點了點頭,收拾心情回營。
中軍大帳門口,胡璉已在等候。
二人進帳,胡璉直接問道:“聽說沈尚書已派人去攻打五宮淀的賊人?”
“嗯。”
沈溪點頭,“荊越去的,帶了五十人馬。”
胡璉神色緊張:“剛有斥候傳報,說是五宮淀西邊殺來一群盜寇,大概有六百多人,應該是之前被咱們擊潰的盜寇合流了,有意跟官軍殊死一搏……沈尚書還是早些調回荊將軍部人馬,或者派兵去馳援為好。”
沈溪看著胡璉緊張的神色,微微一笑:“重器兄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