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真懷眨巴眨巴眼睛,嘿然一笑,說道:“兩個屁大點兒的小城,守不守無關緊要。”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依末將所想,毛帥是覺得以戰代練的目的達到,不必再在滿浦、昌城與東虜大戰。而東虜若占此二城,又不能屯駐大軍。二城隔著大江,日后我軍攻襲,東虜救援不及,則又是一場大勝。”
毛文龍眸光一閃,對茍真懷有些刮目相看。
沒錯,這兩個原因,雖不是最全面,也道出了他棄守二城的主要意圖。
茍真懷在馬上拱了拱手,說道:“圣上有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東江軍與東虜作戰,便是要機動靈活,不拘一城一地之得失。”
毛文龍反復咀嚼這句話,不禁有些動容,拱手道:“圣上天姿聰慧,所言精妙絕倫,令毛某茅塞頓開,受益匪淺啊!”
接著,他又向茍真懷拱手笑道:“茍將軍,萬歲再有這兵法妙義,還望不吝賜教,不要敝帚自珍才是。”
茍真懷拱手還禮,說道:“毛帥愿聽,末將必言無不盡。”
頓了頓,他又詢問道:“不知毛帥移師轉進,又要兵指何處?”
毛文龍輕輕拍了拍腰間的佩刀,笑道:“某欲故地重游,去鎮江一遭。”
鎮江即九連城,屬于后世的丹東。它北倚鎮東山,西臨橫道河,南距鴨綠江五里,對岸為朝鮮義州。
從地理位置上看,鎮江南障四衛(金、復、海、蓋),東顧朝鮮,十分重要。
與張盤執著于旅順、金州等地一樣,毛文龍卻一直盯著鎮江。
從戰略上看,大軍半扎朝鮮,半扎鎮江,夾江而守,最為有利。
茍真懷想了想,笑著拱手道:“毛帥這故地重游說得妙,末將便腆顏相隨,勞毛帥作向導啦!”
毛文龍哈哈大笑,說道:“自當如此,誰讓某對鎮江甚是熟悉呢!”
兩人邊行邊談,對各自的印象又有加深,也更加了解各人的脾氣稟性。
而毛文龍也看出這茍真懷不是個簡單人物,平常不哼不哈,肚子里真有料,也定有密奏萬歲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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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又被古人叫做“鼎新革故”;阻撓的保守派呢,又稱之為“變法亂常”。
而改革不可能方方成面面都照顧到,既然要對原有的權力、利益、社會秩序等進行新的調整,就肯定會有一部分人的利益會受到損害。
不管是經濟利益上的,還是權力上的,抑或是思維觀念上的,沖突都是在所難免。
因此,在改革進程中,如何能一邊推進,一邊還能盡量保持社會的穩定,就非常關鍵了。
古人也總結過這方面的經驗教訓,提出了以“小變”求“不變”,逐漸推進深入的策略。
朱由校當然也知道改革與發展,以及穩定這三者之間是密不可分的。
特別是在明朝處于內憂外患之時,就更要把握好這個尺度,妥善處理好三者之間的關系。
所以,“因糧”這個政策只是透露了下風聲,朱由校在今年并不打算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