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真懷笑了笑,說道:“新晉建州指揮使納拉忠明在鐵山駐蹕的消息,應該很快被建奴所知吧?”
毛文龍點了點頭,說道:“消息已經散播出去,建奴未必會重視,也未必會輕舉妄動。”
“來不來殺納拉忠明不重要。”茍真懷冷笑了一聲,說道:“讓建奴知道有這么回事就行了,越多越好。”
“朝廷——”陳繼盛遲疑著說道:“此舉未必有用,倒是多了些麻煩。”
毛文龍也覺得多余,眼見老伙計代他說出來,感激地看了陳繼盛一眼。
“不過是派了百多士兵保護他,也算不上是什么麻煩。”茍真懷淡淡一笑,說道:“目前看不出作用,也只是短期而已。日后嘛,或有大用,出乎我等意料。”
毛文龍以目示意陳繼盛不可再問,轉而開口說起了防御之事,算是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茍真懷其實也不是全了解,但他知道這是皇帝的意思,自然要極力說明其用處甚大,不敢稍有懷疑。
就目前的形勢,按茍真懷的估計,至多兩年,只要朝廷能保障餉糧武器彈藥,平遼是有很大把握的。至于為什么要弄出個納拉忠明,他心里也覺得有些多余。
別看后金依然占據著大半遼東,但大片的地盤已經成為負擔。實在是兵力有限,難以切實控制。
依照當時遼東的產出,就是不打仗,光是圍困封鎖,也能把后金熬得筋疲力盡。
當然,皇帝已經說了,天災大難將臨,平遼的時間表最多也就三年。所以,光耗是肯定不行的。
“野戰還是要靠車陣。”陳繼盛的話打斷了茍真懷的思緒,“孔有德、張盤他們就憑此擊敗過建奴,戚大帥也有成法可依。”
毛文龍捋著胡須,若有所思地說道:“光是車陣恐怕還不夠,騎兵必不可少。”
茍真懷沒吭聲,朝廷倒是給東江軍拔調了不少戰馬,也組建了騎馬火槍兵。但毛文龍所說的騎兵,顯然不是指這種。
騎馬砍殺嘛,要能和建奴對陣的話,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訓練出來的。或許,蒙古諸部能夠助一臂之力。
隨著遼西明軍的推進,虎墩兔也要率部東返,并想將義縣作為領取撫賞銀,并開馬市的地方。
朝廷對此還沒有明確的答復,茍真懷覺得是個好事兒。聯蒙抗金是朝廷既定的戰略,察哈爾部東歸,對后金也能造成不少的壓力吧?
而且,察哈爾部占據義縣以北的地區,不是等于替明軍防備了錦州、大凌河的側翼,省去了不少東進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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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也大相徑庭。
熊廷弼對于察哈爾部東返也抱支持的態度,他當然不會預料到,虎墩兔不是盯著后金,而是喀爾喀部,要為實現統一蒙古諸部的夢想而奮斗。
能一下看穿虎墩兔的心思,并預料到之后的結果,也只有皇帝朱由校能做到。他遲遲不予答復,也是顧慮重重,想找出一個規避的辦法。
歷史上,后金在孫承宗主政遼東后似乎是消停了數年。